第二章 柯林的诅咒(第7/9页)
想到这里,马一洛马上站起来,对坐在对面的老王说:“王队,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老王抬起头,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你说的是萧夏?”
“你也这么想?”马一洛难掩心中的激动,“我觉得,这两件事一定与她有关。第一个女生的死,她是第一目击者,时隔几个星期,她的室友莫名其妙地投江自尽了。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实际上并不是孤立的,我觉得可以把这两起案件并案处理。直觉告诉我,只有从她的身上,我们才能够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直觉?法律是讲证据的,你没有证据,说得再头头是道都没有用。”
“所以要寻找嘛,我相信,证据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老王嘴上反驳他,心里却跟他想的一样。他拿了大盖帽,站起来,“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一趟学校,寻找证据!”
两人来到学校,经过打听,知道萧夏在医务室打点滴。于是他们来到医务室,恰好碰上了王小梅。说明来意后,当即吃了闭门羹。“两位来得恐怕不是时候,现在萧夏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最好不要让她再想起过去的事。她已经受了惊吓,身子很弱,再经不起折腾了。”
马一洛和老王双双怔住了。寻找线索十万火急,但也要尊重被询问人的意愿。满带信心地来,却被迎面浇了冷水,马一洛心里很不甘。
“那医生说,她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
王小梅显得很无奈,“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
“这么久?”马一洛惊讶地说道,他似乎并不相信王小梅的话。
“我们可以和医生谈谈吗?”老王开口问,怕王小梅误会,又急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要是这儿的医疗条件跟不上的话,可以把她转到条件更好的医院里。那样无论是对人,还是对案子都是有好处的。”
王小梅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的好意,“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不打扰萧夏本人,那就请跟我来。”
三个人正要走进医务室,却发现萧夏正站在台阶上,似乎已经在此待了很久。她说:“两位警官,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尽管问,我没事。”
王小梅善意地提醒她:“萧夏,你能行吗?”
萧夏平静地回答:“老师,我没事。两位警官,请进来吧。”说完,她就径直走进里面去了。
马一洛和老王看了看王小梅,就跟着萧夏走进了位于一楼的病房。
马一洛在对面的床上坐下来。简短的问候之后,他开始切入正题,“萧夏,你好好回忆一下,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小梅显得忧心忡忡,她拍了拍萧夏的肩膀,“萧夏,要是不想说就不要勉强。”
萧夏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她把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几分钟过后,马一洛停下了手中的笔。本来还抱有希望,可是听完萧夏的话,他便觉得做这样的笔录毫无价值。
他的口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书惠在前天下午就跳江了,晚上十点多才被打捞上来。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人?”
萧夏腾地站起来,“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以人格担保,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别太相信你的眼睛,有时候它也会出卖你……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我们过几天再来吧。”马一洛说完,看了看老王,两人有些失望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萧夏急得想哭,“是真的!我说的全是实话!”她赶紧追上去,扯住马一洛的衣袖,苦苦地哀求道:“马警官,请你相信我,我没有精神病!我有重要的情况要跟你们说。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那一刻,马一洛盯着萧夏的眼睛,心头掠过一阵深深的怜悯,萧夏充满了信任与寄托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他看着老王,征求他的意见。老王似乎也被打动了,他向马一洛点了点头。两人又回到病房,重新在床上坐下来。
“你说吧,我听着。”
“我看见书惠向我走过来,她对我说地狱之门已经开启,很多人都要死。她还说红光普照,罪恶才能得到救赎。只有死亡才是永恒……”
“红光普照?死亡才是永恒?”
马一洛觉得这就像恐怖小说一样,情节离奇,言语晦涩。
“是的,她就说了这些,我完全听不懂她的话。”
马一洛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后来呢?”
“后来……”萧夏陷入了回忆,可她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直停在那里。马一洛等了一会儿,只好站起来,他把小本子装进兜,“整个过程我们已经清楚了。就到这儿吧,谢谢你提供了这么多线索。”
跟萧夏的同学老师告别,老王就把车开到校门口。马一洛又把小本子拿了出来。他随便翻了翻,问:“王队,你说萧夏不会是在装疯吧?她是不是掌握了重要的线索,或者说她就是——”
老王握着方向盘,打断他道:“不可能!她的大脑的确受到了刺激,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那这些还有用吗?”他晃了晃手中的记事簿。
“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13
学校不再平静,关于韦佳和唐书惠死亡的种种传说,像大风下的尘埃一样,几天之内传播得沸沸扬扬。有人翻出了旧账,说学校的原址本是片荒冢,那些陈年尸骨经过潜行修炼,化成了怨气,就要向人间蔓延;也有人说,这一连串的死亡事件,实际上是二十年前那场灾难的延续。这种说法一度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甚至,它的影响波及四邻,早已不再局限于校园。
那真是一场让人谈之色变的灾难。尽管过去了二十年,岁月的尘埃早已掩盖了事实的真相,可是人们却依旧把一些离奇的事情归咎于它。也许,是它留下的烙印太过深刻了,这二十年来它从未真正离开人们的大脑。它留下了足够广阔的想象空间,供人们在茶余饭后消遣,或是寻求刺激。
对于那场灾难萧夏自然一无所知。可是有人说,韦佳和书惠的死跟它有关。她就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探寻它。可惜,她没有人身自由。每当待在病房里,无聊地看着药液滴下,萧夏心里总在纳闷,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尽管她说的是有些离奇,可那些都是实话。她没有说谎,更没有胡言乱语,从来都没有。
不被理解是一件痛苦的事,萧夏已经习惯了善意的敷衍与同情。她只能把心中的委屈化作眼泪,洗刷自己满心的郁闷。她希望有人能够理解她,相信她,重视她说的每一句话。
星期一,郑淳又跑来看她了。这些天他总是来。
那时正值中午,艳阳高照,春天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校园里。微风从窗户吹进屋子,让萧夏感觉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