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惊人的真相(第14/19页)
那片林子十分广阔,绵延将近几里长。所有人织成了一张大网,以均匀的速度向北搜寻。马一洛试图寻找照片上的那棵树,可是林子里全都是清一色的梧桐,根本看不到一棵楠木。
就在他们快穿出林子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消息:一位村民刚刚向警方报案,说在他家的地头发现了一个女孩子。她全身都被绑得紧紧的,就躺在一个很深的壕沟里。他本来想把绳子解开,却突然听见了滴答滴答的声响。他怀疑那是定时炸弹,所以赶忙跑过来向警方报案。
老王马上指挥大家收队,并且命令后方成员先去现场查看一下。回去的半路上前方传来了消息,那个女孩的确是刘绘泽,她被反绑着,后面还有一个塑料盒子,滴答滴答的声音就从那里传出来的。老王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随后马上向局里汇报,请求派几名防爆专家过来。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发地。刘绘泽还在那里躺着,她浑身是伤,精神状态却还好。同事们正在安抚她的情绪。
马一洛赶紧跳下去,“小泽,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他想要把她扶起来,一名同事却急忙制止了他。他这才看见刘绘泽背后的那个塑料盒子,上面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导线,稍一挪动很可能就会断开。一旦断开,结果谁也预料不到。
马一洛停在那里不动了。此时,那么微弱的滴答声听上去却极其刺耳。他不知道这个炸弹离爆炸还剩下多少时间,他心急如焚,却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安慰她:“小泽,你先坚持一下,很快就会没事了。”
“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刘绘泽对他说,微微偏过头看着老王,“就是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老王说:“别这么说,这都是意外!一定要相信自己,坚持住。你就把这当成是一次考验,通过了这一关,你就会前进一大步。”
“我有信心能坚持下去,我一定会的!”
马一洛从壕沟里爬出去,告诉老王让大家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因为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益请求留下来,被马一洛拒绝了。此时没有人比他更能给予刘绘泽力量了。
马一洛独自跳下去,他突然有种感觉,他们的所有行动好像都是徐杰设计好的,从一开始他们就完全钻进了徐杰的圈套。那个遗落在那儿的手机,还有老婆婆看到的情景,几乎每一步都是障眼法。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毫无疑问,他是想拖延时间。警方在这里团团转,他就有充分的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这样想来,这个炸弹一定也是骗人的把戏。
可他又不是很确定。因为徐杰是一个电子高手,能做出这样的炸弹一点儿也不奇怪。他就陪着刘绘泽,等迟迟不来拆弹的专家。有时最痛苦的事不是死亡,而是明知死亡临近却迟迟等不到它。马一洛就要崩溃了,时间仿佛是一把刀,正在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心脏。他的脑海中闪出一个画面,那是他走进停尸间,用颤抖的手掀开了白布。下面躺着的是珊珊,她双眼紧闭,早已停止了呼吸。可是看着看着,她就变成了小泽。不!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等下去。就算死,他也要试一试,能跟她死在一起,他也没有遗憾了。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炸弹,问道:“你怕吗?”
“有你在,我一点儿也不怕!”
“如果我失败了,你会不会后悔?”
“别说傻话!可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你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能跟你死在一起,我感觉到特别幸福!”
“也许结果并没有那么悲观呢?反正我相信你!”
马一洛蹲下来,盯住那个塑料盒子,迟迟没有动手。
“你希望我们办一场什么样的婚礼呢?”
刘绘泽回答:“我喜欢旅行结婚。”
“那如果失败了,我们就把这当成是一次长途旅行。”
刘绘泽含着眼泪,感动地点了点头。
他仔细观察了那些导线的连接方式。它们横七竖八地缠绕在一起,有两处接口是虚搭的。他曾经学过一些拆弹知识,但是这么奇特的定时炸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完全看不透炸弹的原理。所以,一切都只好听天由命了。
到底该先断哪一个接口?马一洛一直拿不定主意。
“能嫁给你是我的福分。我很期待我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你勇敢地去做吧。”
马一洛明白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把生命完全交到了他的手中。马一洛吐出一口气,就把一根导线拿在手中。他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然后轻轻地扯断了接口。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盒子里依然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马一洛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接下去将无法想象。最糟糕的情况是计时器走得更快,或许没几秒钟设定的时间就到了。马一洛加紧行动,索性把另一个接口也扯断,结果,还是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导线,把盒子的后盖取下来。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个闹钟!马一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个玩笑颇让他感到愤怒。他把刘绘泽解开,然后紧紧地跟她抱在了一起。
“没事了,没事了,真是吓死我了!”他紧接着向老王汇报,“王队,没事了,‘炸弹’已经被我拆除了!”
16
就在离湘水学院不远的一条街道上,一个乞丐席地而坐。他皮肤黝黑,衣衫褴褛,靠在一个垃圾桶上,随手翻找地上的食物。他捡到了一个很小的牛皮纸袋,用炭黑般的手指从里面摸出半个白色的饼。他的手颤抖着,把饼送进嘴里,剧烈地咀嚼起来。
显然,他很饿,只顾吃着,无暇顾及别人好奇的目光。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高跟鞋和两条白玉般光洁的腿。他缓缓地抬起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他跟前。他胆怯地往后挪了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
“你受苦了。”她说。
他想不起她是谁,心里有些本能的畏惧。他把手里的饼放下了,不敢再吃。
女人的目光充满了善意,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他,“给,吃这个吧。”
一个打扮如此时尚的陌生女人,居然不嫌他脏,还给他食物,这让他感到极其困惑。久已养成的自轻自贱让他无法接受她的好意,怯懦地往后挪了挪,悄悄把饼放回了牛皮纸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