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编号04 珠宝谜情 第二十章 最后的凶犯(第7/8页)
甘凤池因为刚才闪避的动作太剧烈,伤口被牵扯到,疼得脸都白了,捂住伤处,怨道:“你们怎么才来?我差点被干掉。”
冯震掏出手铐把柳文元铐起来,听了这话,他转头说:“我以为你很享受这种侦探式揭底牌的个人秀呢。”
甘凤池语塞了,好吧,他是有那么一点点表演欲,平时这种事都是科长来的,他难得聪明这么一回,放弃多可惜啊,虽然最初怀疑柳文元的是科长。
想到这里,甘凤池有点伤心,张皓坠楼后,一直都是他在跟案子的,也是他跟柳文元接触的,可是他没想到的事萧兰草都想到了,看来科长说得对,他的联想和推理能力还有待提高。
萧兰草走进来,甘凤池跟柳文元的对话他都通过无线通信听到了,笑吟吟地走到甘凤池面前,说:“干得不错。”
难得地被称赞,甘凤池受宠若惊,伤口也不觉得疼了,谦虚地说:“是科长你的剧本写得好。”
“那也要你的演技过关才行啊。”
柳文元不甘心被抓,在对面不断地挣扎叫嚣,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气愤地问甘凤池,“你下午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当然,科长说你跟洪刚那些人不同,你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除非出现什么威胁到你的事,否则你不会再犯罪,所以我们就设计了这场戏,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混蛋,你们这是钓鱼执法,是在引诱我犯罪,我明明已经改邪归正做好人了,你们却不放过我!”
“哈,你手上至少有四条人命,也敢说自己是好人?就算你今后不犯罪了,不等于说就可以把之前的罪行一笔勾销!”
甘凤池冷笑说完,看到萧兰草瞟了自己一眼,他发现自己喧宾夺主了,急忙往后退了退,给萧兰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亲自来,但萧兰草什么都没说,背着手走了出去。
甘凤池跟在他后面离开,柳文元还在叫嚣,“不是我的错,是张皓逼我的,我劝过他,拐弯抹角地让他放弃,他就是不肯,如果他不坚持,根本就死不了。”
甘凤池听不下去了,半路停下滑轮椅,反驳道:“你真是无可救药,做错了事,不想着怎么去弥补,反而错上加错死不悔改,为了那么点钱,战战兢兢地生活真的值得吗?”
“几百万你说一点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个钱!战战兢兢?我不知道过得有多舒服,想去俱乐部就去俱乐部,想开豪车去租一台就行了,只要钱给到,总统套房都可以住,倒是赵有福,今天怕偷税被发现,明天担心案子被揭穿,衣着光鲜那都是给别人看的,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我就不同了,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却不会有人怀疑一个保安有问题。”
“那又怎样?你最后不一样要接受法律制裁?”
甘凤池冷冷说完,转头一看,萧兰草已经不见了,他顾不得跟罪犯争辩,转动轮椅追了出去,萧兰草刚进电梯,甘凤池大叫着让他等自己,他把轮椅滑进电梯,按了关门键,吐槽道:“我还是半个病号,科长你走路照顾着我点。”
“是你太慢。”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家伙有多恶毒吗?”
“不想,我是不听派的。”
这不是甘凤池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他挠挠头,“不听派?”
“我只管查案,查案以外的事与我无关,因为不管犯罪出于怎样的起因,犯罪这个行为不会改变,我对罪犯声嘶力竭的倾诉毫无兴趣。”
甘凤池觉得他很有道理,掏出纸笔准备记下来,萧兰草开口制止了,“学会用脑子记东西,你记忆力这么好,为什么不多加利用?难道你追犯人的时候还有时间记笔记吗?”
“是,”甘凤池已经被萧兰草训练得指东不往西了,他收起笔,抱着好奇心,说:“科长,我有个问题想跟你请教。”
“这位同学,请说。”
甘凤池主动掏出两百块孝敬过去,等萧兰草收下了,他才发问:“你是怎么确定柳文元就是蒋曲明的?”
“很简单,他是保安,可以轻易拿到天台的钥匙,了解公寓内部监控的情况;可以通过陆海涛了解张皓的行动;王奶奶说跟张皓争吵的男人穿着深色衣服,符合保安制服的颜色;他的年龄跟珠宝案犯人的年龄相符;赵有福在出事前没有跟外界打过电话,那么凶手是怎么引诱他自杀的?当然是赵有福跟凶手在公寓内部就能联络上,而可以避开监控器进出赵有福家,即使被人看到也不会感觉可疑的,对象范围就缩小很多了,最重要的一点,赵有福家的摆设风格—柳文元很聪明,事先将自己的指纹都抹掉了,并拿走了所有私人物品,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每个人的品位和喜好都不同,就像同样的摆设,你摆放的风格跟我的风格截然不同一样。”
甘凤池跟随着他的讲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发现原来很多重要的细节都被自己忽略了,他对萧兰草的推理和判断力佩服得五体投地,问:“所以在赵有福被杀的时候你就怀疑他了?”
“怀疑,但是没有证据,那时候洪刚的案子又迫在眉睫,所以我暂时没动他,反正他只是颗隐形炸弹,只要不启动,他是不会自己爆炸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柳文元一定会上钩?”
“如果换了是你,凶犯都抓住了,一切都将结束,结果有人突然跑来跟你说致命的证据就放在你眼前,你能视若无睹吗?你当然希望凡事做到完美,这样今后的人生才会高枕无忧。”
甘凤池本能地要掏笔做记录,半路想到萧兰草的提醒,他临时止住了,改为拿照片,照片里的柳文元高大精瘦,他平时应该经常锻炼,这跟洪刚提供的图像中的人完全不同,他叹道:“差别这么大,科长你都发现了,真是火眼金睛。”
“胖子可以减肥,胡子可以剃掉,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整容,没什么改变不了的,当去掉那层浅薄的表象后,那里面不管是什么状态,都是可能的。”
“你是在说‘艺术家’吗?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所有事件都跟他有关?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挑衅警察吗?”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喜欢以引发人心的罪恶因子为乐,大概这世上有种人是天生的罪犯,这就像是毒瘾,他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他。”
说这句话时,萧兰草的眼眸里透露出冷澈的光芒,甘凤池忽然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那件导致萧兰草调离刑侦一科的绑架案,萧兰草对“艺术家”耿耿于怀,会不会主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