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5/7页)
卡罗尔答复他之前,电梯门关上了。托尼说:“你该高兴摆脱了他们。”
卡罗尔哼了一声:“没有那么快。”
“啊,好吧,问题是——”电梯停下来,两位市民走进来。还不是告诉她关于蕾切尔·戴蒙德情况的时候。
他们从电梯走到拘留室时,他也没机会讲。他们是焦点,吸引了众多注意力。此外,他还想最终面对狡猾鬼时保持头脑清醒。我现在精力不济,他想。技术人员在审问室桌上安装的微型耳机让卡罗尔能跟他沟通。他们走到走廊尽头。
卡罗尔在一间审问室的门前停下来。“我一旦从搜索他房间的人那里得到消息,就会告诉你。祝你好运。”她为托尼打开门。
托尼往房间里走时观察了杰克·安德鲁一下。他坐着,所以托尼很难看出他的身高,但托尼根据他的身架,猜测他可能差一点到六英尺。二十六岁,和罗比·毕晓普同年,看起来身材不错。精心设计过的胡须造型和发型,没有明显的文身,一只耳朵上戴着钻石耳钉。胸口裸露的衬衣外面穿了一件夹克。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时尚。而且他很英俊,即使脸颊上还有被马洛里绊摔后留下的肿块。他在照片里看上去就很不错,真人更具有吸引力。一定能吸引很多女孩子。托尼觉得罗伯特·雷德福年轻时也只是比他头发颜色更深,皮肤更好而已。他和任何年龄段的保罗·纽曼一样酷。
托尼努力穿过房间,坐到椅子上的这段时间里,安德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是托尼·希尔,”他坐好后就开始自我介绍,“我为警察局工作,是一名侧写师。”
他歪着嘴狡黠地笑了。“你像黑客,就是瘦了点。”
托尼强忍住笑。沉默被打破后,他应该很难再闭口不言了。“喝酒和赌博什么的我都会,”托尼愉快地说,“你已经清楚你的权利了吗?”安德鲁点头。“你不想请律师?”他摇头。“你知道这次审问是有录音的吗?”
“没什么区别,因为我不打算说任何有意义的话。”安德鲁靠回到椅背上,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不好意思,我得引用比利·乔的话:‘我是无辜的。’”
托尼点头。“我想,你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是这么认为。但是我也认为,你知道你撑不住。警方已经有一些证据了,还会找到更多证据。你也许认为你的谋杀有正当理由,但是残酷的事实就是,在一两天后,你就会被指控为三起谋杀案的凶手,因为你谋杀了三个男人。”
安德鲁缄默,又变得面无表情。
“我会叫你杰克,”托尼说,“我知道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让你感觉杰克已经死了,但是我对他的了解最多,所以会叫你杰克。我记得那个叫杰克的男孩,我的心是偏向他的。有许多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都没有爸爸,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懂得那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的爸爸不是被谋杀的,我总是觉得他会回到我的生活中,不管希望是多么渺茫。但是你没有希望了,是吗?你的爸爸永远离开了。你没有任何希望。更糟糕的是,他是作为一名英雄牺牲的。一名军人为女王和国家牺牲性命。青少年时期的杰克很难理解这一点。”
“爸爸死亡,你失去了所有东西,所有没有见过和玩过的东西。网络、iPod、数码相机、廉航机票、谷歌。然后你长大了。我认为这就是你对于各种经历如此贪婪的原因。女人、酒、药品、男人、吸毒、乱交、酩酊大醉。想抓住一切……”
“你是什么意思,伙计?我不是男同性恋。”他的手放下来,抓住椅子两边的扶手。
中计了。反抗提供了线索,但即使这样,托尼知道他不会这么早就卸下全副武装。“我没有说你是。”托尼保持声音平静和轻松,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催眠的作用。
“我是在说对那种体验的渴望。我认为你想要体验所有的事情,无所畏惧地接受所有事情、所有感觉,拥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没有任何遗漏。我说错了吗?”
“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医生。”安德鲁努力扮演一个强硬的人,但是托尼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愤怒和痛苦。所有的痛苦都无处可藏。
“但我是对的,我们都知道,”他继续说,“我也不是个同性恋者,如果我这样说会让你舒服些的话。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思考过当个同性恋者是什么感觉。我的意思是,你在享受其他各种体验时,一定会对这种体验好奇。它会有什么不同呢,还是和其他体验差不多?”是改变节奏的时候了。
“你的妈妈死后——那不是你想要的体验,你不想她自杀,不想这么绝望,不想她死,对吗?但她活得非常艰难,一直坚持到把你安置妥当,然后才自尽。那是一种别人无法分担的痛苦。她做了所有该做的,然后离开。但她留下你独自面对。我猜你有时觉得,没有随她而去是种遗憾。”
安德鲁从座位上起来,突然大喊:“我今天一天都要坐在这里,听你这个业余心理医生胡说吗?”
“不是业余的,杰克。我是有偿在这里工作。所以,清单上都是些什么?在英超踢球,在杜恩尔姆买一栋房子,到三十岁时成为百万富翁,开法拉利。”托尼看到效果了,每句话都激起一点反应。这时候要增加压力。
“我猜得怎么样,杰克?清单上还有什么?你还打算毒死多少人?毒害他们的生活,因为他们夺走了你的生活?”
他艰难地做了次深呼吸。“你在胡说八道。你是什么意思?毒害生活?你以为杀了这些人的凶手会将谋杀视作一种暗喻?你怎么能将死亡看得如此轻松?你比你想要抓住的那些凶手病得还要厉害。”
托尼耸耸肩。“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但重点是我不是凶手,而你是。我或者任何人现在对你感兴趣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们想知道原因。我认为我知道原因,但是希望听到你说我是对的。”
“你完全是在胡扯,”安德鲁说,“你这样的人就喜欢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知道作案动机——你甚至都没有线索。”
“障眼法,杰克。这也许会迷惑一些人,但我不在其中。我不会对你想要转移话题的意图感兴趣。我们回头来看看事实。你在那些偷走你的梦想从而毒害了你的生活的人中,选出一些来,伺机报复。”
“我不是同性恋者。”安德鲁说,声音更大了。
“谁说你是同性恋者了?”托尼说,作无辜状,摊开双手,“我是在问你的小小清单上面还有些什么?已经有三个倒下了,还有多少?我知道至少还有一个。凯文,开法拉利的家伙。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坐视不管,让你继续谋害其他人的性命?因为我们调查的方向不正确,你杀了汤姆·克鲁斯。”托尼向前靠,看他的脸,他依然表情冷静,但无处可逃。“但是你别想动到凯文·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