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混乱(第9/12页)

这样的电视剧看多了,汪总也能做编剧了。

汪总开启一瓶法国干红,倒了满满两杯,他打开冰箱,拿出盛冰块的盒子,想在红酒里放两枚,却意外地发现,做好的冰块全部凝结在一起,形成一只拳头大的冰疙瘩,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奇怪!

费了半天劲,汪总才把冰疙瘩挖出来,放进厨房的水槽,让它去慢慢融化吧,然后取出制冰格,重新注水,做新鲜的冰块,就在他关上冷冻室的抽屉时,听见客厅响起一种声音。

“嘀……嘟……嗒……”

这种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手机发出的,提醒用户收到了新的信息。他回到客厅,拿出大如PDA的手机,果然收到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

“开门”

汪总不由一楞,难道门外有人?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看来真的有人。

汪总走到门厅,习惯地透过猫眼,朝门外看了看——原来是她。

汪总打开防盗门,笑脸相迎,两人轻轻接了个吻。

“怎么去了那么久?”

“药房隔壁有家便利店,我买了两串贡丸和鱼蛋,你家卫生间的洗手液用得差不多了,我顺便买了一瓶。”

汪总接过小芳手里的购物袋,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虽然鼻子难看,却挺有心眼的,不象有的女孩子,斤斤计较,连每次的出租车费都要男士来付。

汪总把防盗门关上的时候,小芳的鼻子忽然抽动了一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汪总朝周围的空气嗅了嗅,确实有一股怪味。

“象滴露消毒水,前一阵抗非典,茶庄每天用这个牌子的消毒水来擦桌子擦椅子,连拖地板都要用,开销大得惊人。”

汪总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家里突然会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可能走廊里刚刚消过毒,开门的时候,顺风飘进来的吧。

小芳去洗澡,让汪总替她擦背,香皂在她光滑、粉嫩的肌肤上滑动着,汪总不禁想入非非起来,比起老婆的那副肉背来,这样动人的背,感觉太好了。

小精灵,真会撩人……

“嗳,刚才在你家门口,我感到一股寒气,就象站在冷库门口,你说怪不怪?”小芳随口说着。

汪总似听非听,手沿着背脊,朝她的胸部一点一点滑去……

啪!手被轻轻地扇了一下,从肌肤上滑落下来。

“不许乱摸,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吧。”

汪总嘿嘿一笑,洗去手上的皂液,用毛巾擦干,离开了卫生间。

喝完干红,汪总躺在卧室床上,也许平时喝惯了加了冰块的干红,等于兑了水,今晚没有冰块,酒劲大了点,人有点昏昏沉沉。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淋浴声,还有小芳的歌声,她唱的是那英的《征服》: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到底谁把谁征服?也许是你的鼻子把我征服……

昏昏沉沉中,汪总居然笑了起来,脑海里蓦然浮起一件事情,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条“开门”的短信,真是小芳发的吗?

她不是按了门铃吗,干吗还要发短信?

不对,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我从来没有给过她名片呀。

开门时,我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她并没有拿着手机呀。

到底是谁发的短信?

难道,是“她”?

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迎进来的其实不止小芳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

他的潜意识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祥之兆,但是他的身体,他的四肢,仍然被酒力牢牢控制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人走进了卧室,没有开灯,直接上了床。

“小芳……是不是……你呀?”

汪总口齿不清地问,自己都听不见。

上床的是个女人,这一点汪总可以肯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身体无法挑起汪总的性欲,相反让他想起一件东西,就是为H饮料公司做广告的那块号称来自南极的壹吨重大冰块,现在冰块就压在他身上,紧紧压迫着他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处关节,从头顶的颅骨,到胸间的肋骨,到膀胱的耻骨,一直到脚端的腓骨,冰块吸尽了他体内的热量,开始慢慢的融化,汪总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与冰块渐渐融为一体,甚至可以听见骨头的碎裂声……

9

“咦,床上怎么是湿的?”浦宏鸣勘查现场时,头一句问的话。

小宋摇了摇头:“来的时候就是湿的。床脚下还有一些散落的冰块。”

“冰块呢?拿来给我看看。”浦宏鸣摊开手催促道。

小宋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早就融化了,变成一滩水了,那只是一些普通的冰块,可以把化开来的水拿去技术科化验一下,不过我敢保证,那只是普通的饮用水。”

“冰块有多大?”

“麻将牌大小。”

以床上的“湿况”,好象有人在床上撒过一些冰块,等到验尸报告出来,“一些”冰就变成了“一块”冰。

麻将牌大小的冰块,是不可能把死者的每一块骨头都压碎的。

据法医推测,如果说凶器真是冰块的话,它的重量至少有五、六吨。

冰的比重略大于水的比重,六吨重的冰块至少有三米高、两米宽、一米多长。如此巨型的冰块,家用冰箱的制冰格是不可能做出来的,惟有专业的制冰厂才能做出来。

即使在厂里做出来,这么大的冰块,又如何运进死者的家里,并且摆在床上呢?

这样大的冰块,连公寓楼的电梯都进不去呀。更何况,小区门口的保安,都说没有看见有一枚巨型冰块运进小区。

“浦老师,还记得赵三文的死吗?”

小宋的话提醒了浦宏鸣,车祸身亡的赵三文,与死在床上的汪栋明颇有相似之处,两个人身上的骨头,都毫无幸免地呈粉碎状。

将这两起离奇的死亡案并案调查,马上有了新的发现,赵三文的女友叫乔佳诺,其母是杜咬凤,杜咬凤在N广告公司上班,公司老总恰恰是汪栋明。

两条看似平行的直线,在一个点上有了交叉,这个“点”就是杜咬凤。

刑侦队的办公室里,面对浦宏鸣犀利的目光,杜咬凤把头低了下去,半天不语。

“杜女士,请你说一下,赵三文和汪栋明遇害的当晚你在什么地方?都有谁可以为你作证?”

小宋负责笔录,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有难言之隐。

沉默了片刻,杜咬凤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吞吞吐吐地说:

“我知道谁是凶手。”

10

浦宏鸣致电看守所的王警官,向他借用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有十多个平方大,中间竖着一道铁栅栏,将房间一分为二,铁栅栏深抓地面,高插天花板,十分的牢固。铁栅栏的中间有一扇门,一旦锁上,关在栅栏里的东西决不可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