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屋的内室(第16/25页)

“话虽如此,但是这种做法毕竟不是从核心开始解决,戏会不会照本人所写的剧本去演也还是个未知数呢!”

“没错,所以一定要步步为营。”

“照我看来,涟三郎君与纱雾小姐的这门亲事,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神栉家当家的荼夜夫人和谺呀治家当家的叉雾夫人身上吧!前者根本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后者是除非涟三郎君入赘,否则应该也是没得谈的吧!”

“但这件事如果是涟三郎入赘的话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因为在男方为白,女方为黑的情况下,女方的血统在各方面都是比较强势的,男人入赘到血统强势的地方去,最后也只会被同化而已。”

“这么看来的话,这门亲事要谈成的几率就更低了……话说回来,涟三郎的哥哥们又是怎么想的?他们也赞成父亲和弟弟的想法吗?”

对于这个问题,当麻谷又露出了一脸苦涩的表情说道:

“次男莲次郎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从小身体就很不好,外表和性格也都跟女孩子一样,爬跛村的人从以前就常常在私底下说:‘那孩子真应该生下谺呀治家的上屋,跟那对双胞胎当姐妹的。’再加上他有常常住在**市的医院里,小时候几乎都住在**地的别墅,所以他对村子的事几乎可以说是漠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讨厌。因为当他考上了**大学之后,就几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而且他在那边似乎还刻意隐瞒自己的出身,就连涟三郎去年春假找他玩的时候,也被再三叮咛绝对不可以提到村子里的事,说是万一在找工作的时候被发现,就不会被录用了。明明才大二,居然就已经考虑到那么遥远以后的事了。”

“可是我想就算村子有<附身魔物村>这种称号,只要对方知道他是神栉家的人,应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吧……”

“话是没错,但是他从小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很难再钻出来了吧!”

“也就是说,这件事没办法指望莲次郎的帮忙啰?那长男怎么样呢?”

当麻谷从一脸苦涩的表情变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为难表情说道:

“涟三郎上头的确曾经有一个叫作联太郎、和他感情非常好的大哥……”

“咦?死掉了吗?”

“说是成了神神栉村另外一个称号的牺牲者也不为过吧……”

言耶眼睛里再度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该、该不会……该不会是遭遇到神隐了吧……?”

当麻谷有点惊讶地望着突然兴奋起来的言耶,就像打开记忆的抽屉似的说道:

“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联太郎九岁的时候,听说和弟弟涟三郎一起去爬九供山……从此之后就下落不明了……”

“什么?!他、他们进入了那座禁忌的山吗?那么涟、涟三郎是怎么说的?他有没有说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望着愈来愈兴奋的言耶,当麻谷脸上的表情也愈发感到不可思议。

“当时那孩子只有六岁,虽然他也拼命地想要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在大人们的耳朵里,却只是一堆不知所云的童言童语……大神屋也有请叉雾巫女帮忙祈祷,但是得到的神谕却是‘那孩子被山神带走了。’所以也没有人敢去搜山。只有当时身子骨还很硬朗的神栉天男——也就是联太郎和涟三郎的祖父曾经入山找人,可结果还是没找到……”

“在閇美山的书里虽然很少提到神隐的部分,但有一段文字描写到谺呀治家的附身魔物血统非常特别,不单单只是会被蛇神附身,也会被生灵附身,这项特征或许跟村子里的神隐传说也脱不了关系。”

一想到是这么重要的线索,言耶也把他最感兴趣的乡野怪谈暂时搁到一边,努力地在心中要求自己保持冷静,如此问道。

“谺呀治家的第一代当家是在延宝五年(一六七七)去世的,第二代是在享保十年(一七二五)、第三代是在宽延二年(一七四九)、第四代是在天明五年(一七八五)去世的,而这些年全部都是巳年,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吗?老朽倒是认为,谺呀治家可能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有蛇神的信仰了。在神栉家的记录中,记载着谺呀治家在第三代到第四代的那段时间,有一对双胞胎女儿遭遇到神隐,整整九天不知去向。其中一个后来在九供山的山脚下被人发现,她呆呆地傻站在那里,至于另外一个则始终没有找到。而且被找到的那个在那之后就常常出现被附身的状态,而且还是被下落不明的另一个双胞胎姐妹附身。就在这样的附身骚动还没有平息的时候,村子里又陆陆续续地发生有人被附身的事件。”

“谺呀治家之所以会被认为是具有附身魔物血统的家族,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老朽认为不完全是这件事,但绝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样没错。”

“如果一开始就牵扯到神隐的话,的确是有点棘手呢!”

言耶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因为对他来说,这次的采访除了要调查有关于附身魔物的传说之外,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能一并了解这种血统形成的原因。

“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下落不明,所以才称之为神隐,想要搞清楚神隐本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朽倒是认为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话说回来,光是要从神隐的谜团中探究造成这种血统的原因,基本上不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吊诡的事了吗……”

“啊!说的也是……如此一来就没办法再调查下去了,也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对吧?”

“而且保留着这份文献的居然不是谺呀治家,而是神栉家,你不觉得光是这件事,里头就大有文章了吗?”

这么说来,的确还有许多事情都值得深思,不过在那之前,言耶认为应该要先问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例子:

“话说回来,关于神隐这件事,还有发生过其他的例子吗?而且我想知道的不是以前的事,而是最近才刚发生的例子……”

言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因为他也认为要解决谺呀治家的血统之谜,应该可以从其他的神隐现象中找到线索,如果再加上最近的例子,或许还可以作为一个纯粹的乡野怪谈,让读者可以更享受看书的乐趣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