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隐居小屋(第7/14页)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宇迦之魂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东西,因为它不但害得那孩子的阿姨变成那样,还害死她姐姐,就连她本身也留下了后遗症。”

“仪式之后有帮纱雾检查过吗?”

“那孩子的母亲是有趁叉雾夫人不在的时候叫老朽去看,可是说句老实话,老朽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光从症状上来看,很像是中风的后遗症就是了。”

“中风?九岁的孩子吗……”

“没错,不管是半身麻痹的状态,还是没办法走路的症状,抑或是治好之后走路的能力还是比不上正常人的事实等等,都和中风有许多雷同之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时而发愣,记忆也有点乱七八糟的,但老朽想那都是九供仪式的后遗症吧!虽然她走路的方式已经进步很多了,但是还是有点颤巍巍的,除此之外常常要等到身边的人叫她,她才会发现有人在她的身边……”

当麻谷还想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爬跛村的派出所警员楯胁巡查来了。神神栉村的警员因为疗养的关系,请了一个多月的病假,所以在同伴回来复职之前,就由他暂时担任两个村子的警察。换句话说,他是代替现在正在疗养的同事,在县警局的搜查小组还没有赶到现场之前,先负责保持现场的完整和了解事件的状况。他似乎也认识当麻谷——正确的说法是他在当麻谷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所以默许医生走进叩拜所,但是看言耶既是老百姓,又是外地人,对待言耶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的目中无人。只不过,这种态度也在吃了当麻谷的一顿排头之后,转而变得非常尊重。

“有可能是自杀吗……?”

听当麻谷把整个状况说明过一遍之后,楯胁问正在检查躺在地板上的尸体的医生。顺带一提,当言耶和当麻谷发现吊在那里的膳德僧时,是他们两个一起把尸体抱下来放到地板上的。虽然当时人就已经气绝身亡了,但还有为他做过抢救的处置。

“你这白痴!你觉得他有可能是因为对未成年少女强暴未遂,突然觉得了无生趣,然后就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上吊自杀吗?如果这是自杀的话,至少也该留下踏脚台吧!”

当麻谷对村民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嘴巴坏得不得了。但是他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可是,照您这么说的话,不就是那个叫作早雾的女人干的吗?但是那个女人有可能一个人把这个男人吊起来吗?”

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楯胁还是尽忠尽职地提出下一个问题。

“哼……他的后脑勺肿了一个包,所以很有可能是头部受到重击,陷入昏迷,再被拖到滑轮下面去的,接下来只要利用滑轮把他吊起来就行了,这么一来就算是女人也办得到吧……”

当麻谷一面检查绑在叩拜所右边柱子上的绳结一面说道。

“绳子就绑在这根钉在柱子上的九十度挂钩上,这应该是用来插蜡烛的吧!你看,这里不是缠了好几圈吗?只要像这样,分几次把人吊起来的话,就算是老人也可能办得到喔!”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脑筋虽然有点不清楚,但是身体很健康的嫌犯要把被害人弄成这种状态,也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啰!”

目前嫌疑最大的早雾在医生的诊治之后,暂时先关进地牢里。而她也乖乖地任凭摆布,十分听话。

“但是,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呢?如果想要杀死被害人的话,当时地上就放着镰刀。而且根据纱雾的说法,那把镰刀还割伤了被害人的脖子,祭坛上也还有锄头或铁锹等可以当作凶器的工具,凶手不可能没有看到才对……”

言耶提出最令他介意的地方,然而楯胁却是一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说道:

“这就是凶手异于常人的证据啊!当二位发现被害人的时候,嫌犯不是正在摇晃被吊着的尸体吗?”

“那么这也是嫌犯异于常人的证据吗?”

当麻谷指的是被塞入膳德僧口中的梳子。那是把用木头做成的半圆形梳子,看起来像是插在丸髻上的梳子。言耶和医生把他放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从他口中露出一节梳子。想当然耳,他们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那是被害人自己含到嘴巴里的。

“正是,正是。如果不是异于常人的话,怎么可能做出把梳子塞进被害人的嘴巴里、帮他戴上斗笠、穿上蓑衣、然后再把他吊起来的行为呢?”

楯胁自信满满地说道,一副他已经猜透凶手心思的样子。

“哼……那么这套理论若是套在那个少女身上就说不通了呢!”

言耶虽然也想统一当麻谷的低语,但纱雾绝对有足够的动机和下手的机会,梳子的用意虽然不清楚,但把膳德僧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再把他吊起来,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报复他想要强奸自己,所做的一种故意使死者难堪的行为。想到这一点,言耶便把从刚才就一直记挂到现在的问题拿出来问医生:

“医生,被害人头上的那个包,有可能是纱雾小姐在反抗的时候,也就是镰刀还没掉下来割伤他的脖子之前,就先撞到祭坛的什么地方而留下来的痕迹吗?”

“你问我有没有可能嘛,现阶段的确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似乎有内出血,所以可能是用供奉在祭坛上的研磨棒殴打留下的痕迹,也可能是撞到祭坛某个圆角所造成的痕迹,以现阶段来说,可能性太多了。”

“咦?等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叫作纱雾的少女也有可能是凶手啰……”

楯胁一副慌张的样子,轮流看着当麻谷和言耶的脸。

“老朽的意思是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法做出那样的结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别人说话啊?”

当麻谷教训了巡查一顿之后,接着又用带点怪罪的眼神望着说出那些话,害纱雾嫌疑变大的言耶。

被他看得如坐针毡的言耶连忙避开当麻谷的视线,又不想把目光投向尸体,只好往祭坛周围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就在这个时候——

“啊!这不是怀表吗?”

侥幸地让他发现靠近祭坛的阴影处躺着一个扁平的物体。

“啊!不要碰!由本官来确认。”

楯胁一面说道,一面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慎重其事地拿起来,果然是个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