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巫神堂(第2/11页)
刀城的这一句话,使得闹烘烘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紧接在地藏路口的生灵事件和绯还川的怪事之后,就发生膳德僧被吊死的事,而且直到案发的前一刻,她都还待在案发现场的巫神堂里。至于胜虎先生在邑寿川上游的渡船头溺死一案,虽然看不出与纱雾小姐有什么关系,但被害人是纱雾小姐的亲人这点倒也不容否认。而且国治先生在客房里被毒死的时候、绢子小姐在逢魔小径上横死的时候她都在现场。就连她父亲勇先生死亡的时候,她也同时在上屋。若说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围绕在她周围发生的,似乎并不为过。”
“这不就证明一切都是她干的吗?”
“你可不可以闭嘴?别再说那些没凭没据的话了。”
建男连忙阻止千寿子再继续口无遮拦下去。可是,在座的除了涟三郎以外,所有神栉家的人望着纱雾的眼神或许程度有所不同,但都是一样地充满了怀疑。
“不对,纱雾小姐有不在场证明。”
然后刀城便开始说明地藏路口的生灵不可能是纱雾、就算绯还川的怪事都是她的幻觉好了,就算放流到河里的依代又回来的现象无法解释好了,她也不可能是在巫神堂杀害膳德僧及在客房里杀害国治的凶手。
“事件都发生在这孩子的四周,如果这孩子不是凶手的话,到底谁才是凶手呢?”
当麻谷提出的问题恐怕也是所有在座的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吧!
“如果不是她的话,就表示凶手是故意要嫁祸给纱雾的罗?”
“嗯……该怎么说呢?我想凶手应该没有想到这么多,顶多就像是故意要找她麻烦一样,只是想把大家怀疑的焦点都集中到她头上,或者是上屋、谺呀治家上,如果能够顺便再把罪推给她,就等于是赚到了……”
“请等一下!刀城先生,你是说,不管是千代看到的生灵、还是纱雾遇到的怪事,都是那个凶手的杰作吗?”
看样子,涟三郎似乎对那两位少女的奇怪体验,比对五个人类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横死的事件更有兴趣。
“地藏路口的那件事,要是从纱雾小姐的生灵下去探讨,反而会变得很复杂,但只要想成是有人站在小庙的另一边,就什么不可思议也没有了。”
“不、不对,那个……真的是纱雾……”
察觉到千寿子一副想要接在千代后面开口的样子,刀城间不容发地抢先说道:
“我刚才也有说过,事件可能从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当时开始有人想撮合千代小姐和涟三郎老弟的亲事,我之所以会提到这件事,是因为千代小姐,你虽然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有被魔物附身的现象直到十七岁的现在都是,但是最近这年特别严重对吧!就是在开始有人说要将你许配给涟三郎老弟的这一年。”
“那、那又怎样……”
“别人的爱情实在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说话,但是千代小姐虽然喜欢涟三郎老弟,涟三郎老弟却喜欢纱雾小姐对吧?”
“你、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权力对人家的女儿说这种话……”
“这、这是……不好意思,这完全是为了解开这次的谜团……”
“你给我闭嘴,太难看了。”
“女儿都被别人说成这样了,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而且他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靠爬格子维生的人、是个外行人,又不是警察……”
“他的权力是我给他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正当千寿子还想继续泼妇骂街的时候,却被警部的声音给打断了。所有人全都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地盯着发言的警部,其中最吃惊的似乎是刀城本人,看样子连他也不知道警方为什么会把权力交给他。
“请继续。”
当所有人全都陷入沉默之中时,警部催促刀城继续往下说,一副要大家闭嘴,乖乖听他说的样子。
“谢、谢谢……”
只答了这一句话的刀城显然已经被吓到了,他重新又打起精神说道:
“我想说的是,千代小姐最近这几年来或许都一直处于思春期女孩特有的、而且是因为单相思的情绪所导致的精神不安定状态,我猜她的心情应该很复杂,不只是对涟三郎老弟的感情而已,还有对情敌纱雾小姐的嫉妒、畏惧、羡慕等等,当然……”
“我女儿怎么可能对那个蛇女……”
千寿子又发火了,不过这次比较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囔,所以刀城也假装没听见似的继续往下说:
“当然,我并不认为所有发生在千代小姐身上的附身现象都可以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可能还有其他完全无关的心理因素,而且现在也还不能完全否定附身魔物的存在,只是,在她与涟三郎老弟的亲事浮上台面的这一年,她变得比以前更敏感——尤其是对纱雾小姐——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你是说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千代有可能把谁误认为纱雾吗?的确,以老朽身为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来看,这是极有可能的。”
“再加上当时她约了涟三郎老弟,正准备要去见他,所以脑海中无意识地浮现出纱雾小姐的可能性相当高。”
“就算千代的状况真的是这样好了,那纱雾的体验又该怎么解释?真的只是因为怕所的气氛导致她出现幻听和幻觉吗……”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问题是,放流到河里的依代居然跑到她的肩膀上,这种物理现象实在很难用幻觉两个字一语带过。这么一来的话,就有必要从她所听到的脚步声和感觉到的气息都是真有其事的角度来探讨。”
“什么?可是纱雾说她回头看了两次,两次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啊!这不就表示不管是脚步声还是气息都是不存在于现实当中的吗?”
“可是如果不这么假设的话,就无法解释依代的现象吧!”
与情绪激动的涟三郎正好相反,当麻谷一再明确地指出问题点。
“最简单也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时在怕所的河滩上除了纱雾小姐以外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用尽各种方法来吓纱雾小姐,最后还把他事先从河里捡回来的依代放在纱雾小姐的肩膀上。确实依代是被放流到了河里,但是依代是沉入水中了还是往下游流去,纱雾小姐并没有看到,因为她当时正闭着眼睛诵念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