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下江南(第7/9页)

龙飞说:“如果这位作家由于心力衰竭死亡,那么在第二天早晨发现他的尸体时,蜡烛应该还在燃烧或完全烧完才对。但是当时情况是还剩下半截熄灭的蜡烛,这说明当时还有另外的人到现场。小路,我再考你一个。冬天,一个酒吧里,发生一起凶杀案。警察来到现场,店主已经门口等候多时;走进暖融融的店堂,只见死者趴在桌子上,早已断气。他满脸是血,眼睛旁边有个枪眼。店主说,今天中午12点,死者到店里要了一份咖喱饭;正吃着,又进来一个人,我正要上前跟他打招呼,谁知他一把推开我,对准死者就是一枪,然后逃走了。警察问:‘凶手长得什么样?’店主回答:‘戴着太阳镜,脸的大部用围巾围着,我没看清。’警察给店主戴上手铐,对他说:‘够了,你就是凶手!’你猜猜,警察为什么做出这样的结论?”

路明说:“凶手从寒冷的室外戴着太阳镜进入热气腾腾的店堂,眼镜的镜片会马上形成一层雾气,因此他不可能一下子看清里面的人,更不可能准确地一枪击中被害者的头。由此可以断定店主在说谎。”

路明说完,拿起茶壶到厨房又续了一些热水。

龙飞问路明:“雨琦来过这儿吗?”

路明摇摇头,“我调到这里时间不长,她没来过。”

龙飞说:“没来过就好,你这房间应该很好地布置一下,布置得温馨一些。工作时当然是热火朝天,太忙时也顾不上细节。可是栖身之处应该布置得罗曼谛克一些,像一个绿色的休息的港湾。你这里就显得太简陋了。应该打扮得雅致一点。比如这墙上应该挂一幅油画,屋角买个花架,摆一盆像样的花。这组合柜不应该要这种式样,太陈旧了,应该要亮丽一点。”

龙飞又走进路明的卧室,单人木床上更是简单,白布单,蓝被子,床头还放着几双用过的旧袜子。龙飞又走进卫生间,只见脸盆里泡着旧衣服。

龙飞来到客厅对路明说:“你这床上用品也太素了,如果雨琦来你这屋里,是会皱眉头的,你这所房子整个需要改造一下。”

路明憨憨地笑了,“平时工作实在太忙,没有考虑那么多。”

龙飞说:“你应该有个温馨的家,你应该学会生活。马克思主义要消灭世界上剥削人的现象,是让人们生活得更美好,是提高人生的质量,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生活更加幸福快乐。”

路明示意龙飞坐下来。

“龙飞,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实在太忙了,以前文化程度低,党对我这么信任,让我干这样重要的工作,我要加倍努力,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我不像你,起点高,是名牌大学里出来的,又是书香门第,烈士子弟。”

龙飞说:“你挺有出息,组织上和同志们对你评价不低。”

路明说:“龙飞,蔡若媚那老妖精训练出那么多变性人特务,你说她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我审过一个姓刘的特务,他也是蔡若媚的杰作,看过他的交代材料,那材料上写得明明白白……”

一九四八年一天晚间,云南某乡镇。一个京戏班子正在演出。后台简陋的化妆棚里,刘吉祥正对着镜子化妆。他是一个美少年,十五、六岁,京剧小旦演员,饰演《吕布与貂蝉》中的貂蝉。

一阵锣响,刘吉祥身穿戏服与饰演吕布的演员上场。

蔡若媚带着两个女随从混在观众中,她的目光落在刘吉祥的身上。蔡若媚弹了一下烟花,问随从甲:“这出戏叫什么?”

随从甲回答:“美人计。”

蔡若媚得意地笑了:“好,美人计。”

戏演完了,刘吉祥下场卸妆,戏班老板走进棚内。

老板说:“吉祥,今晚演得真是精彩,一会儿我请你们吃点夜宵。”

刘吉祥一边用手巾抹脸,一边说:“班头,该加点工钱了。”

老板说:“对,对,加点,加点。”老板出去了。

蔡若媚的两个随从走了进来,两个人都蒙着面。随从甲用手枪抵住刘吉祥的后腰,低声道:“跟我们走一趟。”

刘吉祥惊慌失措,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随从乙说:“少废话。”

两个人押着刘吉祥来到后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内。随从甲把刘吉祥推入后座,坐在他旁边。随从乙开车,蔡若媚坐在司机的旁边,冷冷地说:“我会给你加工钱的!”

轿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深夜。金三角梅花组织训练基地。屋内,一片狼藉。蔡若媚斜倚在布拖椅上,身着军服,歪戴着船形帽,叼着一支大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她把一大把钞票扔向呆立的刘吉祥。

刘吉祥双手捡着纷纷扬扬的钞票,笑了。

白日。刘吉祥独住的房间内。随从甲打开一个隔板,端进一个盘子,上面是一杯牛奶,一块蛋糕,一个茶鸡蛋。

随从甲说:“这是你的早餐。”

隔板又关上了。

刘吉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早晨,扬声器里传出蔡若媚的吼声,要刘吉祥到射击场待命。

刘吉祥来到射击场,有4个女学员站成一排,腰里掖着手枪,蔡若媚让刘吉祥和她们并排而立,扔给他一支小手枪。蔡若媚指着缚在枪靶上的一个女年轻漂亮的女学员说:“这个学员昨晚开小差逃跑,按军法处死,由你们执行,顺便考一下人们的枪法,每人开五枪。”

刘吉祥和其他4个女学员手端手枪。刘吉祥的手在颤抖,汗淌了下来。

他认识这个女学员。他想起与她交往的一幕幕……

土路上,刘吉祥练习开摩托车,东倒西歪。那个女学员正巧路过,顺势坐到他的身后,耐心教他。

女学员说:“向左,对,心要静,动作要麻利。”

刘吉祥正在屋内听课,窗户开了,一个苹果扔了进来。

女学员咯咯笑道:“小白脸,吃苹果吧,刚摘的。”

晚上,刘吉祥走出屋门,到茅厕大便。

灯,突然灭了。

男女厕之间的空处,升起一个“女鬼”,她披头散发,伸着通红的长舌头,用手电照着脸,刘吉祥吓了一跳。

女学生咯咯地笑着,刘吉祥毛骨悚然……

刘吉祥拿枪的手垂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枪靶前的女学员大叫:“打吧,下世我做一个男人!”

蔡若媚抄起马鞭子,朝刘吉祥抽去。

刘中祥端枪的手又提了起来。乱枪齐发。那个女学员被打得稀烂。

晚上。蔡若媚来到刘吉祥的住处。她爱抚地摸着刘吉祥的伤口。

蔡若媚说:“我是恨铁不成钢啊!走,到我的别墅去。”

刘吉祥随蔡若媚出门进了她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