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第10/15页)

我一路上心情激动,焦躁不安,但是在上七眼泉的山路上,我的速度去减慢了。我问孙六壬:“看来我们马上就也好见到你父亲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孙六壬不答话,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对今后未知的事情,非常迷茫。她也明白了我为什么一直要带着她。她就是孙拂尘留给我的一个筹码,这是孙拂尘故意留下的,我能把他的女儿带到他的身边,那就是他对我的考验。而且看来我做的很不错,只是我看见孙六壬这幅郁闷的模样,知道她其实是很不乐意的。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乐意。

这是我第一次去站在孙六壬的角度思考问题,我突然觉得,孙六壬活的真他妈的没什么意思,做个普通的女孩多好,可是偏偏继承了家族的能力,而且被父亲当做一个道具耍。从小到大都不能做一个正常人。也许我们见到她的父亲了,情况会变过来吧。

我再一次到了七眼泉的山顶,几个山峰仍旧是那个样子,但是山峰下面的那个平地,完全变化了。红水阵上的村落和农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非常清澈,湖心中有个小岛,植被茂盛。我都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这么会长出如此多的树木和竹子。

还有一点,整个七眼泉村都不复存在,山顶没有任何人烟。难道宇文发陈死后,整个村子都搬迁了吗。还是这里从来就没人存在过。

湖水把山峰的倒映映衬出来,山峰下和湖泊之间的些许空地,和湖泊之间参差不齐的交错,要说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不错,又没有人烟,如果是什么都不去操心了,就在这里过上一辈子多好。

我的这些莫名的念头一闪而过,马上就走向那个守门人所在的松树林,这个地方还是没有变化,松林深处,那个梧桐树还在。

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我用脚不停的踢梧桐树,嘴里大喊:“蝙蝠精,你给我出来。”

无数的蝙蝠从石壁上方呼啦啦的飞出来,旋绕着在天空飞行。我又转过身,看着石壁,努力把那个门给找出来,可是一时间也找不到。

守门人竟然不敢出来,我对着梧桐树大喊,“金仲说你厉害,他怕你,我可不怕你。”

仍旧是没有回应,我拿出螟蛉,化为长剑,对着梧桐树就砍了一道,梧桐树的树皮顿时裂开,流出晶莹的汁液。

所有的蝙蝠突然向下飞过来,但是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又突然转向,纷纷上扬。有几十只蝙蝠挂到了梧桐树的树枝上。

我看见守门人了,她就是其中一只较大的蝙蝠,现在正在调整身体。

我用炎剑指着她,“你给我下来,我有话问你。”

守门人慢慢的从树杆上怕下来,然后唱起了《黑暗转》。

左边枝头凤做窝,

右边根上老龙洞。

只有盘古神通大。

手执一把开山斧,

先天元年砍一斧。

先天二年砍半边,

先天三年才砍倒。

先天四年落凡间,

。。。。。。

我一把将守门人的翅膀给揪住,“别他妈的唱了。我不会唱。”

守门人猛然被我揪住,发现自己在我的手上根本无法动弹,这才明白我,已经不是当初糗着她,巴巴的做过阴人的那个人了。

守门人嘟哝的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古老汉语,和当年望老太爷说的差不多。

我把守门人的翅膀提起,狠狠的抡了一圈,“给我说人话!”

“你不该这个时候过来,”守门人终于肯开口了。

“你和张光壁当年定下了什么约定”我对守门人大喊,“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过这个事情。”守门人说。

“好!”我对着拎起守门人的耳朵,“你现在告诉我。”

守门人还没有死心,在她的想法里,我应该不是这种态度对待她,树林里的野兽虫豸都出来了,一些埋葬在七眼泉的魂魄也溜了出来,可是在我眼里,都不值一晒,我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阴差能帮我解决一切。

守门人的爪子想抓我,可是被我用螟蛉斩断了一根。守门人痛的吱吱叫起来。

我把这个蝙蝠在手上拼命摇晃,“你说不说,你说不说,妈的,当年你骗了赵先生,后来又骗我,你根本就是和张光壁是一伙的。”

“我和张光壁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认可了他过阴人,”守门人说,“是严重光找到的我。”

“妈的,严重光是谁,是什么人?”我大怒,“这时候了,还用个我不认识的糊弄我。”

“你认识严重光,你的朋友王鲲鹏也认识。”守门人急了,连忙辩解。

我这才想明白,严重光,妈的不就是老严吗。

“你在磨磨蹭蹭的,”我把蝙蝠狠狠的顿在地上,“我饶不了你。”

“张光壁不仅要做过阴人,他还想做大法师,”守门人快速的说起来,“他本来就是招魂师,但是严重光提前找到我,要我帮他们的忙,不能让张光壁把三个名分都给占了。”

“所以,你就糊弄我和赵先生,”我对着守门喊,“让我们给严重光卖命,你指点我的东西,虽然都是真的,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就为了让我傻里吧唧给你和张光壁卖命。赵先生心底实诚,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我他妈的没这么傻,你当我做了过阴人后,什么都不做吗,我真的有看起来那么傻吗?”

我越说越愤怒,指着自己的脑袋,“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傻的样子,你就可以随意糊弄我。”

守门人又开始装神弄鬼,“这些事情都几十年都定好了的,严重光就跟我说好了的。”

“屁,”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严重光根本就不是过阴人,他世俗的地位很高,但是他没有资格跟你说上话,更不可能和你定下什么契约。”

我想了想,又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好吧,孙拂尘在什么地方,你现在就告诉我。”

我把这句话说完,然后看着萎靡顿地的守门人,心里的千丝万缕,突然汇集起来,连成一个线索。

是的,老严不可能和守门人搭上线,但是有个人可以帮他做到。

我扭过头,看向孙六壬,苦笑起来,“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