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第3/8页)

“真智子,请不用客气。”

坂木对在厨房里的真智子说,然后把头转向义男。

“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义男点点头:“挺怪的是吧。”

坂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鸟居皱了一下眉头,朝真智子看了看,然后苦着脸对义男说道:

“有马先生,这是发现的古川鞠子的手提包……”

“坂木先生已经告诉我们了。”

义男想说新闻不是都报道了吗,他嘴动了动没说出口。

“您孙女的东西,你能认出来吗?”

真智子在厨房冲着咖啡,香气飘了出来。

义男摇了摇头:“真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

“是吗,真没办法。”

鸟居像是做出决定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厨房里的真智子,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大婶儿,别冲咖啡了,有点儿事要跟您说,您先过来一下可以吗?”

咖啡正冲到一半,听见喊她,真智子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义男忍不住站起来,到厨房里把真智子拉了出来。

“叫我吗?坐这儿?” 真智子急切地说,“父亲,您?那不是鞠子,不是吗?又发现什么了吗?坂木先生。”

义男扶着真智子的肩膀,让她坐下来。坂木很费劲儿的用试探的口气说道:

“真智子,其实……”

坂木的话像是没有说完。鸟居插了进来:“您回来后,在大川公园里又发现了别的东西。”

鸟居利落地说明了情况。真智子的身子缩成一团,靠在义男的身上。

“这就是发现的手提包吗?”

鸟居弯下腰,把纸袋中的东西取了出来。真智子把烟灰缸放在手边,看着鸟居一个一个地排列着纸袋里的东西。提包是茶色的,带有浅驼色花纹,背带很长,正确的说法应该叫挎包。包里有相同颜色的钱包、素色的带花边的手绢,还有一个淡粉红色的带拉链的小包。小包里装着圆型的化妆盒、眉笔、镜子、方形化妆盒,还有一个开了封的头痛药盒。这些东西全都分别装在一个一个塑料袋里,贴上了标签。

真智子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些东西。坐在她旁边的义男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得很僵硬。

“是您女儿的东西吗?您能记得这些东西吗?”鸟居问道。听得出,他极力压低声调,用和缓的语气询问真智子。

真智子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两手在膝盖上握成拳,沉默着。

“怎么样?”义男也问了一句。

“是鞠子的东西吗?”坐在鸟居旁边的年轻的女警官向前轻轻探出身子问道。

“一下子想不起来的话,也不要紧。您是不是可以到女儿房间的柜子里找找看,要不要我帮您找。”

义男的手心都出汗了。他感觉心脏不规则地嗵嗵嗵——像是要跳出来了。他不满地斜眼看着鸟居,坂木看到了义男的目光。月票呢?怎么没有月票?坂木不是说有月票的吗?如果拿出鞠子的月票的话,真智子会怎么样?这时只听鸟居继续说道:“噢,这个……”说着又把手伸进纸袋里去。义男几乎透不过气来,心想,这回肯定是月票……

这时,真智子喃喃地说了一声:“是女儿的。”

“啊?”鸟居侧身向着真智子又问了一声,“您说什么?”

真智子僵直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提包,眼睛里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嘴里反复念叨着:

“是我女儿的。”

“不会错吗?”

真智子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是为了祝贺她参加工作,我给她买的礼物,不会错的。”

真智子用手捂着嘴角,两手颤动着。看着坂木说道。

“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我女儿拿的是维登牌的提包。”

坂木点了点头,说:

“是的,你说过。那时我曾问你失踪时穿的服装和携带的物品,你是说过的。这就是那个维登牌的提包吗?”

真智子点点头,又点点头,目光惊慌不定,嘴里不停地咕噜着什么。她被吓坏了,一边说着这是鞠子的东西,一边在判断着这个事实。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在大川公园里……”

在真智子说这话的时候,鸟居从纸口袋里拿出了最后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是一张月票。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塑料袋打开着。

义男看见了“古川鞠子”几个字。

“有乐町←→东中野”虽然不是全新的,但一看就知道是没用过几天的。是上班不久的鞠子的紫红色的月票夹。

“是我女儿的啊。” 真智子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这东西怎么会跑到大川公园里去了?鞠子,你是怎么回事啊?”

真智子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三位警官谁也没法回答。坂木像求救似地看着义男。

“还得进行调查呢。”义男拉着真智子的手慢慢地说道。

“跟公园的案子有没有关系看来已经清楚了,不过,这些东西是在垃圾箱里发现的,是不是鞠子的东西,是让大家来确认一下。”

“垃圾箱……” 真智子恍恍惚惚地看着义男。

“父亲,鞠子是不会把自己的提包扔进垃圾箱里去的呀!”

“啊……是啊。”

真智子的脸上没了血色。眼圈儿周围发青,干燥的肌肤上爬满了皱纹,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在义男的记忆里,少女时代的真智子是非常美丽的。不是做父亲的偏爱女儿,真智子在小镇上也算得上是个漂亮姑娘。随着岁月的流逝,真智子好像把美丽都给了自己细心呵护的女儿鞠子。

“有马先生,您看还有什么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事情没有搞清楚吗?”鸟居问道,“我们就是为您家小姐失踪的案子来的,您能不能把她失踪时的情况再给我们说一说呢?”

“你是说,鞠子的……失踪。”

“对!”

“父亲!”真智子叫了父亲一声。眼睛仍然盯着桌子上的东西。义男生气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想叫我说什么呢?”

鸟居丝毫不掩饰他的急躁的情绪,这让义男很生气。但是,现在得先解决真智子的问题。再这样下去,真智子真的要出毛病了。

“行了,先去洗洗脸吧。”

“可是……”

“去吧,去吧。”

真智子站了起来,女警官也一起站起身。向真智子说道:

“不要紧吧?我扶你过去吧?”说着,用手搀扶着真智子。义男看到她们进了洗手间,才跌坐在椅子里。

“看样子,您的女儿有点不对头了。”鸟居说。

“从今天早上就不好,我一直很担心。真对不起,详细的情况明天再问吧。真的没办法,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