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仙(第7/8页)
王有海愣愣地看着他们,似乎还想作最后的抵赖:“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别瞎推测,我最烦你们这些信口开河的了!”
“昨晚的事情,没有证据,但是十年前的案子和眼下我叔父的死,却有确凿的证据!”朱先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哈!怎么可能……”王有海又疯笑起来,似乎一点儿都不畏惧,“你们可以说我在股票上捣鬼,用什么干冰骗你们,但是梦境杀人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信不信由你们。”
朱先生再次拿起了那根钢管,说:“十年前,在案发的当晚,你的确有最好的不在场证明——身处看守所。而十年后的今天,同样也有涂小姐和我这两个傻瓜蛋为你做证。可是,这些只能证明一点,杀人的手法是不需要有人在场的,也就是说凶手不在密室之中就可以完成杀人。”
涂小姐不禁用手掩住了口,对朱先生的这番推理感到大为惊讶。凶手不在现场就可以杀人,这到底是什么妖法鬼术!
王有海脸上也是同样迷惑不解的神情,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啊?难道凶手不在现场,就可以把刀刺进别人的身体吗?这又不是下毒,别开玩笑了!”
“提示有三个,第一,李局长的儿子死前服用过安眠药,剂量还很大;第二,现场留下了这根钢管,却不是作为凶器来使用的;第三,尸体被发现时,没有人靠近过他。”朱先生说。
“第三点是什么意思?那不是王夫人为了不让大家破坏现场而做的吗?这应该是得到警方肯定的呀!”涂小姐更加不懂了。
“这就跟案子的凶器有关了。涂小姐,你仔细想想,如何才能做到凶手不在现场,却能将刀刺入人的身体?”朱先生说着把手里的钢管在她跟前晃了晃。
“那必然是用了某种机械装置吧……”涂小姐咬着嘴唇,“比如说像会定时射出的箭之类的。可是,如果房间里面有那种东西的话,警方早就发现了。”
“是啊,所以当时王夫人才要把大家拦在门口,以免破坏这完美的现场。”朱先生说,“这个行为简直就像在告诉大家,现场什么诡计都没有,要查你们随意。我想王夫人一定是对自己设计的装置充满了信心,否则是不会在自己未婚夫死掉的时候做出那么刻意的行为吧?”
梅铃铃脸色惨白,嘴唇咬出血来,颤抖着一句话都不说。
“什么意思?你们在怀疑我老婆吗?”王有海叫骂道,“你们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许冤枉我老婆!她手无寸铁,怎么可能杀死那个贱种?而且,她没有钥匙,怎么可能在密室之中来去?!”
梅铃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够了,有海,不要再说了。”
“喂,她设计的装置到底是什么样的呀?你快说啊!”涂小姐也沉不住气了。
“这个,让叔父来说吧。”朱先生突然低头对脚边的尸体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时,倒在地上的朱叔父突然翻了个身,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手中拿着那柄小刀,抹了抹胸口的血迹,说:“番茄汁的味道可真冲!小朱,为了你的计划,我牺牲太大了。不过,这下我算是全明白了——那把刀究竟是如何刺向我的胸膛!”
“大叔,你居然没死。你们合起伙来骗人!”涂小姐的下巴都快惊掉了,“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
王有海和梅铃铃已经站不住了,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浑身哆嗦。
“刚才,这位王夫人领我上楼,还请我喝了一杯奶茶。我留了个心眼儿,把奶茶偷偷倒在门后的小毯子上了。”朱叔父绘声绘色地说道,“然后我假装犯困,在床上躺下。过了一会儿,王夫人打电话上来,说忘了帮我锁门了,请我自己从里面把门反锁好。我偷偷地爬起来观察房间,发现衣柜的夹缝中露出一个尖尖的刀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把小刀插在一根长长的钢管口上,利用衣柜的夹缝固定住。我比对了刀头倾斜的方向,发现它正冲着我躺的这张床,于是我只好找个不在射程范围内的地方蹲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根钢管开始发出‘汩汩’的声音,小刀在轻轻地颤动。突然,小刀从钢管里飞射出来,扎进了床垫里,而那根钢管也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掉在了地上。好家伙,这玩意儿要是扎在身上,可够我受的。”
“可是,小刀是如何从钢管里射出来的呢?”涂小姐还是不明白,“这根管子里面没有任何机关呀!”
朱先生善意地看了她一眼,说:“用的还是那个东西——干冰!看,这根管子大约有一米长,那个球形的凸起里面也可以放置一些干冰。如此体积的干冰变成气态之后就会产生一个巨大的、向外膨胀的力,把这柄轻薄的小刀如子弹一般射出。”
“天哪……这太惊人了!怪不得用这样又轻又小的刀,原来就是为了方便射出啊!”涂小姐惊叹道,“这么说来,十年前的案子用的也是这种方法了。”
“是啊,王夫人,这一切都是你为了王有海所做的吧?”朱先生转向梅铃铃说道。
王有海完全无法接受这个说法,颓然瘫倒在地,“铃铃,怎么会是你做的?天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说过,我们两个人的事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啊?”
梅铃铃倚着墙,缓缓地倒下,说:“是啊,我真傻,我真的大错特错了!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去认罪,否则,也不会让你这些年来错上加错,弄到这般地步。用谎言来维系一段感情的结果,就是你必须不断地说越来越多的谎话,骗越来越多的人。最后,除了谎言,什么也不会剩下……”
尾声
涂小姐戴着墨镜,穿着泳衣,惬意地躺在沙滩椅上。身边的朱先生则裹着厚厚的衬衣,好像还在冒虚汗。
“其实,想想挺可悲的。两个人都是为了爱对方。”涂小姐徒生感叹道,“女人为了和男人在一起而去杀人,男人则为了让女人过上好日子而去骗人。明明都是为对方好,却偏偏都是以伤害对方和自己的方式去做。”
朱先生好像在发烧,口齿不清地说:“是啊!而且这个王有海似乎还有点儿妄想症。当年那桩杀人案,他好像一直深信是自己在梦里干的,所以才有后来去行骗的种种想法。”
“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把案件的情况说得和现场那么相似呢?”涂小姐问。
“我觉得这是一种综合性的错觉。”朱先生说,“那天晚上,他可能确实做了一个杀害局长儿子的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而第二天,他偶然偷听到了某个警察描述杀人现场的状况,有妄想症的他就把梦境和听到的事实混淆了,说出了那套惊人的梦境杀人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