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说话的风(第25/38页)
“你能查到吗?”
“我说,本,你不会去捣什么乱吧?”
很久以前,曾有两个年轻小伙子争风吃醋,为了夏莉大打出手。她还感到自己很吃香、很风光。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她不想让这个年轻的学生为一个只来过城堡三次的姑娘跟人打架,伤害他脆弱的感情。
“不,夏莉,不是要捣乱。只是好奇。”
“你不会骑马去比灵斯,去找人打架吧?”
“夏莉,我只想找回在世人和无处不在的神灵眼中,那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神灵在很久以前就这么说过了。”
他又在说谜语了,她坚持自己的主张。
“但不是琳达・皮基特吧?”
他咀嚼着一根草梗,想了一会儿。
“不,不是琳达・皮基特。”
“你保证,本?”
“我保证。”
“我想办法去打听一下。”
夏莉・贝文在博兹曼的学院有一位记者朋友在《比灵斯报》工作。她打电话给她,要求尽快查阅过期报刊上登载过的有关一名叫琳达・皮基特的年轻女士的订婚的消息。消息很快就查到了。
四天后,夏莉收到一封邮件,里面装有初夏时的一份剪报。迈克尔・皮基特夫妇和威廉・布拉多克夫妇欣喜地宣告,他们的女儿琳达和儿子凯文订婚了。夏莉扬起眉毛吹了声口哨,怪不得那姑娘不想解除婚约。
“那一定是大比尔・布拉多克的儿子,”她告诉克雷格,“你知道那位牛肉大王吗?”
侦察兵摇摇头。
“不,”夏莉遗憾地说,“你只是一厢情愿,而且这事儿不光彩。你看,本,对方的父亲确实很富有。他住在北面的一个大牧场里,靠近黄石河。你知道黄石河吗?”
克雷格点点头。从埃利斯堡、汤格河与黄石河的交汇处,到罗斯巴德河东面他们折返的地方,他曾与吉本将军一道踏遍了黄石河南岸的每一寸土地。
“夏莉,你能打听到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吗?”
“你还记得你的诺言吗?”
“我记得。不是为了琳达・皮基特。”
“这就对了。那么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一个小惊喜?”
“嗯。”
夏莉又打了一个电话。九月结束,十月来临。天气仍然晴朗温和。长期气象预报说初秋将会风和日丽、气候宜人,晴好天气一直会持续到十月底。
十月十日,旅游巴士带来一份《比灵斯报》。由于学校早已开学,旅游团队大幅减少。
夏莉在朋友带来的报纸上,发现了由社会版专栏记者采写的一篇专题报道。她读给克雷格听。
那位专栏记者以激动的笔触描述了凯文・布拉多克和琳达・皮基特即将到来的结婚典礼。婚礼定于十月二十日,在劳雷尔城南边雄伟壮观的T吧牧场举行。由于天气持续晴好,婚礼仪式将于下午两点在牧场巨大的草坪上进行,届时将邀请上千位客人,包括蒙大拿州的社会名流和工商界精英。她一口气读完这篇新闻。本・克雷格点点头,记在心里。
第二天,驻地司令官召集全体员工,在阅兵场上致辞。他说,赫里蒂奇堡的夏季仿古演出将于十月二十一日结束。这次活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全州各地的教育工作者和议员们纷纷发来贺信。
“在结束前的四天里,还有许多艰苦的工作要做,”英格尔斯教授告诉年轻员工们,“薪水将会在结束前一天支付。我们必须把所有设施打扫干净,在离开前归置好每个角落,迎接严酷冬天的到来。”
会后,夏莉把本・克雷格拉到一边。
“本,这里的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她说,“结束后,我们全都可以回去穿上平常的衣服。哦,我想你身上穿的就是你平常的衣服了吧。到时,你会收到一笔钱。我们可以去比灵斯,为你购置鞋子和衣物,还有过冬的保暖外套。
“然后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博兹曼。我会为你找到不错的住处,然后把你介绍给一些能给你帮助的人。”
“好的,夏莉。”他说。
那天晚上,他敲响了教授的房门。约翰・英格尔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角落的炉子里烧着柴火,驱走晚间的寒意。教授热情欢迎这位身穿鹿皮装的客人。他对这个年轻人以及他所具备的西部荒原和旧时边疆的知识印象颇深。有他的这种知识,再加上大学文凭,教授可以为他在校园里找到一份差事。
“本,小伙子,有事吗?”
他期望自己能像慈父一般,给年轻人提供一些关于未来生活的忠告。
“你有地图吗,少校?”
“地图?我的天哪。有,我想我应该有。你要哪个地区的?”
“城堡这里的,还有往北到黄石河的,长官。”
“好主意。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周边地区的情况,总归会派上用场。喏,这个。”
他把地图摊在书桌上开始解释。克雷格以前见过作战地图,但那些地图上除了有几个布陷人和侦察兵所做的标记,大部分是空白。这张地图上布满了各种线条和圆圈。
“这里就是我们的城堡,在西普赖尔山脉北边,朝北是黄石河,朝南是普赖尔山。这里是比灵斯,然后我就是从这里——博兹曼——过来的。”
克雷格的手指移动在这两个相距一百英里的城镇之间。
“博兹曼小道?”他问道。
“没错,但那是过去的叫法。现在当然是一条沥青公路。”
克雷格不知道沥青公路是什么,但他觉得,可能就是他在月光下见过的狭长的黑色岩石地带。这张大比例地图上标有几十个小城镇,而且在黄石河南岸与克拉克溪汇合的地方,有个叫T吧牧场的房子。他猜想,它应该在城堡的正北偏西方向处,穿过乡野,再走上大约二十英里。他谢过少校,递回地图。
十月十九日晚上,本・克雷格吃过晚饭后早早上床了。没人感到奇怪。这一天,所有年轻人都在打扫卫生,为抵御冬天的霜雪给金属器件上油,把工具放进木屋留待来年春天使用。平房里的其他人十点左右就寝,很快就进入梦乡。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盖着毯子的同伴是合衣而卧的。
他在半夜时起床,戴上狐皮帽,折起两条毯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人看见他走向马厩,闪身进去,为罗斯巴德装备马具。他已经为它配备了双份燕麦口粮以增加所需的额外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