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空团少校(第5/7页)
首先是四个星期的队列训练、基本武器操作、基本野战训练和体格锻炼,接着又是两周相同内容的训练,但增加了急救、信号和三防(防核战、防化学战和防细菌战)课程。
第七周是进一步的体能训练,难度越来越大,但还比不上第八周和第九周——那是穿越威尔士布雷肯山区的耐力行军,这种拉练曾使体格强壮的人死于体温过低或体力衰竭。
第十周的训练课程安排在肯特郡的海瑟进行射击。打靶成绩表明,刚过十九岁的马丁是一位神枪手。第十一、十二周是考试周,在阿尔德雪特附近的野外进行,内容是在隆冬的冻雨天气里背负三只箱子在泥地中登山。
“考试周?”巴克斯曼喃喃地说,一边翻阅着卷宗,“那么后面到底还有什么花样?”
考试周之后,小伙子们得到了觊觎已久的红色贝雷帽和伞兵服,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是在布雷肯山区进行的防务练习、巡逻和实弹射击练习。这时候已是一月下旬了,冰封雪盖的布雷肯山区一片荒凉。新兵们在没有篝火的湿地里根本睡不好觉。
第十六周至第十九周在皇家空军的阿宾顿基地学习跳伞课程,又有几个人退出了。
再经过两个星期的所谓的最后练习和阅兵场操练,第二十二周是结业阅兵,此时,充满自豪感的家长们终于被允许见到已离开他们六个月的年轻人。
列兵麦克・马丁早就被认为是一块当军官的料子。一九七二年五月他去了在桑德赫斯特的皇家军事学院,参加为期一年的标准军事课程学习。一九七三年春天,当上了中尉的麦克・马丁直接到海瑟报到,接管一个排,到北爱尔兰进行为期一年的预备训练。他被分配到伞兵三营,简称三伞。从贝尔法斯特返回后,他回到阿尔德雪特指挥一个新兵排,让那些新来的小伙子去接受他经历过的炼狱般的苦难。一九七七年夏天,他回到三伞,奔赴德国的奥斯纳布吕克,作为英军驻莱茵部队的一部分。
这段时期令他非常痛苦。伞兵们要执行“企鹅模式”,意思是每九年中的三年,或每三次外出中的一次,要卸去降落伞作为车载步兵。伞兵们都讨厌企鹅模式,士气低落,伞兵与步兵间爆发了争执。马丁不得不处罚他私下里非常同情的战士。他硬撑了将近一年,后来,在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他自愿调到了特空团。
特空团官兵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伞兵,这也许是因为两者的训练雷同,尽管特空团声称其训练更为艰苦,而且他们只吸收非常强健的人,然后对其进行进一步训练。马丁的档案转到了在赫里福德的特空团档案室,他流利的阿拉伯语受到了关注。于是在一九七八年夏季,马丁开始了为期六周的标准基本训练。
训练的第一天,一名笑容满面的教官对他们说:“在这门课程里,我们不是要努力训练你们,而是要努力让你们死。”
他们确实是这么做的。只有百分之十通过基本训练的人才能进特空团。马丁通过了。此后继续进行训练,在贝利兹的丛林中训练,再加上返回英格兰后的一个月反审讯课程,也就是训练他们在遭到极不愉快的折磨时保持沉默。好在特空团和志愿者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回绝这门课,志愿者如果回绝了就要返回原处。
“他们这是疯了。”巴克斯曼说。他放下卷宗,端起了另一杯咖啡。“他们全都发疯了。”
莱恩哼了一声。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第二份档案。该档案载有马丁在阿拉伯的经历,这正是他心里盘算的任务所需要的。
马丁第一次在特空团待了三年,军衔是上尉连长。他选择了A中队,即自由跳伞中队(共有A、B、C、G四个中队),对于一个曾在伞兵团的高空自由跳伞队——“红魔队”里跳过伞的人来说,这是一个自然的选择。
他在伞兵团里没有机会使用他的阿拉伯语,但在特空团就有机会了。在一九七九至一九八一的三年里,他在西佐法尔的阿曼苏丹国的部队中服役过;在海湾的两个酋长国教过要人警卫队;在利雅得教过沙特国家警备团;为巴林的伊萨酋长的私人保镖讲过课。特空团档案中对他的这段时间的记录为,他重新融入了他童年时代的阿拉伯文化;他的阿拉伯语比团内任何军官都好;当他要思考问题时他有到沙漠中去散步的习惯,全然不顾炎热和苍蝇。
记录中说,在特空团三年之后,他于一九八一年冬天回到了伞兵部队,并很高兴地看到,一九八二年一月和二月间,伞兵在阿曼等地参加“洛基长矛行动”。所以在那段时间他回到了阿克达尔山,直到三月份离开。四月份他被紧急召回——阿根廷入侵了福克兰(马尔维纳斯)群岛。伞兵二营和三营开赴南大西洋。他们是搭乘匆忙改装成运兵船的“堪培拉”号客轮去的,在圣卡洛斯海域登岸。在雨夹雪的天气里,三伞强行军穿越东福克兰岛向斯坦利港挺进。强行军是指在恶劣气候下背负120磅装备行军。
三伞把营部扎在一个叫埃斯坦西亚的孤零零的农场里,准备发起对斯坦利港的最后攻击,这意味着首先要夺取敌军重兵防守的朗顿山。在六月十一日这个险恶的夜晚,麦克・马丁上尉挂了彩。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他们去袭击阿根廷的阵地,当米尔恩下士踩响一颗地雷并被炸飞了一只脚时,宁静被破坏了。阿军的机枪开火了,火光把山区照耀得如同白昼,三伞要么跑回去隐蔽起来,要么冒着枪林弹雨去夺取朗顿。他们攻下了朗顿,代价是二十三人阵亡,四十多人受伤。其中一名伤员是麦克・马丁,他把钻进腿里的一颗子弹抠出来时,口中吐出一连串恶骂声,幸好是阿拉伯语。
当天的大部分时间他留在山边,然后他被带到了在阿贾克斯湾的设备较好的急救站,经缝合后他乘直升机登上了“乌干达”号医疗船。“乌干达”号在蒙得维的亚靠岸后,马丁和其他几名能坐飞机的轻伤员搭乘民用客机飞回英国的布利兹诺顿。伞兵团安排他去利德黑德的疗养院作为期三周的康复治疗。
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护士露辛达,后来经简单的求婚之后她成了他的妻子。也许她认为有一位当伞兵的丈夫是一种荣耀,但是她错了。他们在科布汉附近的一座小房子里安了家,她去利德黑德上班很方便,他去阿尔德雪特工作也一样。但是婚后三年他只有四个半月的时间在家。于是她相当合理地让他作出选择:你可以选择伞兵和讨厌的沙漠,或者你选择我。他考虑一番后选择了沙漠。
她走了。一九八二年秋天,他已经在参谋学院进修了,这是获得晋升的敲门砖,说不定还可在国防部里谋到一个肥缺。一九八三年二月,他在考试时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