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游击队除奸(第3/7页)

十月份,另一个设备进入了太空,这是一架新型的美国侦察机——绝对机密,连美国国会都不知道。它的代号是“曙光”。它飞行在内层空间边缘,速度达八马赫,差不多每小时五千英里,靠它自身的火球(冲压式喷气发动机),完全超越了伊拉克雷达和截击导弹的阻截能力。曙光替换了传奇的SR-71“黑鸟”,甚至连苏联的最新技术也发现不了它。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那年秋天,一边是“黑鸟”在退役,一边是更加老式的“老信任”还在伊拉克上空漫游。差不多已经四十岁的U-2侦察机(外号“龙女”)也仍在拍照。早在一九六〇年,加利・鲍尔斯就是驾驶U-2飞机,在西伯利亚的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上空被击落:一九六二年夏天,也是U-2飞机发现了古巴的第一批苏联导弹——当时奥列格・彭科夫斯基确认了它们是进攻性而不是防御性武器,从而揭穿了赫鲁晓夫的假抗议,并播下了赫鲁晓夫最终毁灭的种子。

一九九〇年,U-2飞机已经重新配置成“倾听者”TR-1型侦察机,而不是“观察者”,虽然它仍在拍摄照片,但功能更全面了。

所有这些信息——来自教授和科学家的、分析家和译员的、追踪者和观察者的、被访者和研究者的——都构成了一张一九九〇年秋天伊拉克的图景,而且是一张可怕的图景。

来自上千个源泉的信息,最后汇集到沙特空军司令部大楼二层地下室中一个极为秘密的房间里。高级军官们就是聚在这个房间里,开会讨论未经联合国授权的进攻伊拉克计划。这个指挥中心简称为“黑洞”。

美军和英军的标靶员——从陆海空三军的列兵到将军的各级人士中抽调出来——标出了必须要炸毁的目标,最后将汇集成联军空军司令查克・霍纳中将的空战地图。图上最终将包含七百个目标。六百个是军事目标——指挥中心、桥梁、机场、兵工厂、弹药库、导弹基地和部队集结地点。另一百个目标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相关——研究设施、装配工厂、化学实验室、储存仓库。

塔吉的气体离心器生产线被标在图上了;图韦拉建筑群某处地下的离心器串联的大致位置也列在其中。

但塔尔米亚的一家瓶装水灌装厂没列上,库拜也没列上。因为没人知道它们。

哈里・辛克莱在伦敦写具的详细报告,汇入了从美国各地和国外汇总过来的其他信息。最后,这些详细的分析报告汇编成一份合成报告,出现在国务院一个非常小、非常秘密的智囊机构那里。该机构名为政治情报及分析小组,只限于华盛顿极少数人知晓。政情组是外事分析的温室,他们提供的报告绝对不能对大众传播。实际上,这个组织只为国务卿一个人服务,当时的国务卿是詹姆斯・贝克。

两天以后,麦克・马丁躺在一个屋顶上,审视着阿巴拉克凯坦街区的景色。他与阿布福阿德的约会点就在那里。

几乎就在约定的时刻,他观察到一辆小汽车驶离国王公路,拐进了一条小街。汽车顺着街道慢慢地下行,离开从公路照射过来的明亮灯光,进入到黑暗之中。

他看到轿车停在他给阿尔卡里法的纸条所描述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朝周围看了看,确信没有其他轿车从公路上跟过来,就开始朝着小树林遮掩着的一块空地走过来。

阿布福阿德已被告知,要等半个小时。如果贝都没能露面,他们就放弃约会回家去。他们实际上等了四十分钟,然后走回汽车。两个人都感到很沮丧。

“他肯定是有事耽搁了,”阿布福阿德对他的女伴说,“也许遇到伊拉克巡逻兵。谁知道呢?反正太糟糕了。我只得重新开始。”

“你真的相信他,说明你疯了。”那女人说,“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他们一边柔和地说着话,科威特抵抗运动领导人一边朝街道的两头看了看,以确保在他们离开期间没出现过伊拉克士兵。

“他很成功,也很聪明。他干得像一个职业人员。这都是我需要的。我想与他合作,如果他愿意的话。”

“对此我没有反对意见。”

那女人轻轻地尖叫了一声。阿布福阿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别转身。我们这样谈谈。”说话声是从后座传过来的。科威特人从后视镜中看见了贝都因人戴着茶巾的暗淡轮廓,并闻到一股邋遢人身上散发的气味。他长长地透出了一口气。

“你真是无声无息呀,贝都。”

“没必要大声喧哗,阿布福阿德。会招来伊拉克人。我不喜欢那样,除非是我准备好了。”

“很好。现在我们互相见面了。让我们谈谈。顺便问一声,为什么要躲进汽车里?”

阿布福阿德的牙齿在黑胡子下泛着白光。

“如果这次会面是给我设置的一个陷阱,你们回到汽车里的第一句话就会不同了。”

“我们就暴露了……”

“当然。”

“然后呢?”

“然后你就死定了。”

“明白了。”

“你的伴侣是谁?我没说过要带别人。”

“你定下的约会,我也只得相信你呀。她是一位可信赖的同事,叫阿丝拉・喀班迪。”

“好吧。你好,喀班迪小姐。你们想谈什么?”

“武器,贝都。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现代化手雷,高爆塑胶炸药,有了这些东西,我们的人能开展许多行动。”

“你们的人现在到处被抓,阿布福阿德。你们的十个人被整整一连伊军步兵包围在一座房子里,秘密警察带去的,全都被枪杀了。全都是年轻人。”

阿布福阿德沉默着。这是一场大灾难。

“九个,”他终于说,“第十个人装死,后来爬出去逃走了。他受伤了,我们现在正照料着他。是他告诉我们的。”

“他告诉你们什么?”

“他们被出卖了。如果这人也死了,我们永远无从知晓。”

“啊,出卖。任何抵抗运动总有这种危险。那么叛徒是谁?”

“当然,我们知道是谁。我们还以为他很可靠呢。”

“那么他是有罪的了?”

“好像是那样。”

“只是好像?”

阿布福阿德叹了一口气。

“幸存者发誓说,除了他们十个,只有一个人知道那次会面和地址。但也有可能在其他什么地方泄露了,或者其中一人被跟踪了。”

“那么要考验一下这个嫌疑犯。如果他是叛徒,就要惩罚。喀班迪小姐,请你离开一会儿好吗?”

年轻女子扭头去看阿布福阿德,后者点了点头。她下车走回到树丛中。贝都向阿布福阿德详细地口述了行动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