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游击队除奸(第7/7页)

两天后,十月十四日,他抵达了华盛顿杜勒斯机场。他对美国国务院紧急邀请他飞到华盛顿商讨要事颇感迷惘。

他先会见了助理国务卿劳伦斯・伊格尔博格,讨论的无非是八月二日以后中东总体形势。他感到更加迷惘了。到会议结束时,他已经彻底沮丧了,接下来就是坐半夜起飞的红眼航班返回以色列。

就在他要离开国务院时,一名助手把一张贵重的精制卡片交给了他。卡片上印有一枚个人标记,写字人用优雅的笔迹邀请他在离开华盛顿之前一定要到他家作短暂的访问,以商讨“关系到我们两国和两国人民”的紧急事宜。

他认得这个签名,知道这人是谁,也清楚写字的那只手里掌握着多大的财富和权力。写字人的豪华轿车就停在门口。以色列外交部副部长作出了决定。他请秘书返回使馆收拾好两人的行李,两个小时后到乔治城的一座房子与他会合,从那里他们将一起赶赴杜勒斯机场。然后他上了那辆豪华轿车。

他以前从没去过那座房子,但他可以想象它肯定很漂亮——离乔治城大学校园不到三百码,位于M街上。他被引入一间细工嵌板装饰的书房,里面藏着不少珍本图书。几分钟后,主人进来了,一边踏着喀山地毯,一边伸出手表示欢迎。

“我亲爱的比比,你能花时间过来真是太好了。”

索尔・内桑森既是银行家也是金融家,这两种职业使他成为巨富,但是他的真正财富大都隐藏着没有显露出来。他本人的文化修养很高,挂在墙上的范戴克斯和布罗格尔斯的名画不是赝品。此外他对慈善业的捐献——包括对以色列的捐献是传奇性的。

他比以色列副外长年纪稍长,也是举止优雅、满头银发,但与外交官不同的是,他身穿由伦敦萨维尔罗定做的西服,而他的真丝衬衣来自苏尔卡。

他把客人引到壁炉旁的真皮沙发前,一名英国男管家用银盘子端着一瓶葡萄酒和两只玻璃杯走进来。

“我们谈话时你也许喜欢喝点东西吧,朋友。”

男管家把红葡萄酒倒进两只玻璃杯,以色列人啜了一口。内桑森扬起眉毛表示询问。

“味道好极了。”内塔尼亚胡说。六一年份莫顿堡葡萄酒是难得的珍品,不应该大口喝。男管家把酒瓶放在他们伸手能拿到的地方后就离开了。

索尔・内桑森是一个聪明得令人难以捉摸的人,他不会把话直接说出来。会话开始前先来点小插曲,然后说到中东。

“要打仗了,你知道的。”他忧郁地说。

“对此我没有疑问。”内塔尼亚胡表示同意。

“在战争结束之前,许多美国年轻人很可能会死去。很优秀的年轻小伙子,他们不应该死。我们必须尽可能降低伤亡数量。怎么样,再来点葡萄酒吗?”

“不要了。”

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以色列副外长真的糊涂了。

“萨达姆,”内桑森凝视着壁炉炉火说,“是一个狂人。他必须被制止。也许他对以色列比对任何邻国都更危险。”

“这话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说。但我们炸掉他的核反应堆后,美国谴责了我们。”

内桑森挥了一下手,表示不屑一顾。

“那当然是一派胡言,都是为了支撑门面装样子的。我们双方都知道,而且我们相互有默契。我的一个儿子已经开赴海湾了。”

“哦,我不知道。愿他平安归来。”

内桑森很受感动。

“谢谢你,比比,谢谢你。我也每天在这样祈祷。这是我的长子,也是我的独子。我只是感觉到……在这个时刻……我们之间必须真诚合作。”

“完全同意。”以色列人的心中涌上了坏消息即将来临的不详预感。

“要把伤亡人数降下来,你明白。这就是我要请你帮忙的原因,比比,尽量降低伤亡人数。我们是站在一起的,难道不是吗?我是美国人和犹太人。”

他使用词语的优先顺序似乎意味深长。

“我是以色列人和犹太人。”内塔尼亚胡喃喃地说。他也有自己的优先顺序。金融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安。

“对极了。但由于你在这里受过教育,你应该明白……嗯,这话我应该怎么说呢?……美国人有时候是很容易动感情的。我能不能直说?”

终于松了一口气,以色列人想道。

“如果你们能做某件事,使伤亡人数下降一些,哪怕只下降一点点,我和我的同胞将永远感激作出贡献的人。”

另一半意思留着没说出来,但内塔尼亚胡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外交家,他不会不理解。如果当为而不为或不当为而为之,致使伤亡人数增加,那么美国是很记仇的,美国的报复也是令人很不愉快的。

“你要我干什么?”他问道。

索尔・内桑森品了一口葡萄酒,眼睛盯着壁炉里闪动的火焰。

“看起来,在巴格达有一个人,他的代号叫耶利哥……”

他讲完这事,心事重重的副外长就匆匆奔赴杜勒斯机场去赶回家的航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