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争前夕(第4/7页)
“噢,糟糕!”他说,“噢,糟糕,太糟糕了!”
有人刚刚破坏了他的过节心情,而他也要去破坏史蒂夫・莱恩的过节心情。
爱迪丝・哈登堡去了萨尔茨堡与她母亲一起过节,这种家庭传统已经延续了好多年。
卡里姆,这位年轻的约旦留学生得以去拜访住在安全公寓里的吉迪・巴齐莱。约书亚行动特工队队长巴齐莱正在向他手下没在值班的特工队员们分发饮料。只有一名倒霉的队员留在萨尔茨堡,监视着哈登堡小姐,以免她突然提前返回首都。
卡里姆的真名叫阿维・赫尔佐格,二十九岁,几年前从504部队调到摩萨德。该部队是陆军情报局的一支分遣队,专门从事跨越边境的袭击任务,所以他的阿拉伯语说得很流利。因为他长相俊美,看上去相当害羞、缺乏自信,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用这种假象去迷惑他人。摩萨德曾经两次使用他去设置甜蜜陷阱。
“那么,爱情进展如何,情弟弟?”吉迪边把饮料分发出去,边问道。
“很缓慢。”阿维回答。
“不要拖得太久。老头子要一个结果,记住。”
“这是一位很正直的女士,”阿维说,“只对心灵的交流感兴趣,目前为止。”
在约旦留学生身份掩护下,他与另一名阿拉伯学生合租了一套小公寓。实际上他的室友是内维奥特组的一名特工,专长于电话窃听,也会说阿拉伯语。这是以防万一爱迪丝・哈登堡或任何其他人,突然想打电话核查一下他住在哪里,住得怎么样以及与谁住在一起。
那套合租的公寓能经得起任何检查,房间里扔满了工程学的教科书以及约旦的报纸和杂志。两个人全都登记了理工大学的学籍,以防万一也有人去学校查询。现在说话的是赫尔佐格的室友。
“心灵交流?去它的。”
“是的,”阿维说,“我做不到。”
当笑声平静下来时,他补充了一句:“顺便说一下,我要求追加危险附加费。”
“为什么?”吉迪问,“难道你脱下牛仔裤时,她会一口咬掉那个东西?”
“不是。是那些美术馆、画廊、音乐会、歌剧、诗歌朗诵。我简直厌烦死了。”
“按照你知道的路子继续进行下去,小伙子。你来这里是因为局里认为你具有我们所没有的东西。”
“是的。”耶里德跟踪小组那名女特工说,“大约九英寸。”
“好了,到此为止,雅埃尔小姐。你可以回到哈雅空街值交通班了,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大家继续喝饮料,房间里洋溢着笑声和希伯来语的玩笑声。那天晚上晚些时候,雅埃尔小姐发现她的判断是对的。摩萨德特工队在维也纳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特里,你认为怎么样?”
史蒂夫・莱恩和西蒙・巴克斯曼把特里・马丁请到了“企业”在肯辛顿的一座公寓里。他们需要比饭店更隐蔽的地方。这是元旦前两天。
“有意思,”马丁说,“非常有意思。这是真的吗?萨达姆真的说过这些话?”
“你为什么这样问?”
“好,恕我直言,这是一次奇怪的电话窃听。说话者似乎是在向另一个人汇报他参加的会议……电话里的另一个人似乎一句话也没说。”
企业不会轻易地告诉特里・马丁,这实际上是根据那份报告搞出来的。
“另一个人的答话是马马虎虎的。”莱恩不动声色地说,“都是哼哼哈哈地应答和表示兴趣的词语,没有必要包括进来。”
“可这是萨达姆所使用的语言?”
“据我们理解,是的。”
“有意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私下讲话。”
马丁手里拿着的不是耶利哥的书面报告。该报告由他哥哥麦克·马丁逐字逐句地读入录音机之后就销毁了。特里·马丁现在拿着的是圣诞节前情报发到利雅得后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阿拉伯语文本。他还得到了企业自己搞出来的英文译文。
“最后的那条短语,”巴克斯曼说,他当天晚上就要赴利雅得,“他说到‘打胜和即将打胜’——这话你看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可你又是按照欧洲人和北美人的理解来用打胜这个词了。我倒喜欢使用英语里的成功一词。”
“好吧,特里,面对美国和多国部队,萨达姆如何能够获得成功呢?”莱恩问道。
“用羞辱。我以前告诉过你们,他必须让美国看上去像一个大傻瓜。”
“但他在以后二十天内不会撤出科威特吗?我们确实需要知道,特里。”
“你瞧,萨达姆攻入那里,是因为他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马丁说,“他有四个要求:接管瓦尔巴岛和布比延岛以取得出海通路,补偿科威特从他声称是‘共享’的油田里超额开采的石油,结束科威特的超量生产,以及一笔勾销一百五十亿美元的战争债务。如果他能达到这些目的,他就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撤出,让美国目瞪口呆地留在那里。这就是胜利。”
“有没有迹象表明,他觉得他能够达到这些目的?”
马丁耸耸肩。
“萨达姆认为联合国的和平贩子们只会把事情弄糟。他在赌时间,认为如果他能硬撑下去,联合国的决议就会失败。他也许是对的。”
“他这么做没用。”莱恩反驳说,“他已经有了最后期限,一月十五日,离现在不到二十天了。他会被打得落花流水的。”
“除非,”巴克斯曼提议说,“安理会的一个常任理事国在最后一分钟抛出一个和平计划,从而拖住最后期限。”
莱恩看上去表情严肃。
“巴黎或莫斯科,或者两者一起。”他预测说。
“如果战争打响,他是否仍然认为他能打胜,对不起,‘成功’?”巴克斯曼问。
“是的。”特里・马丁说,“但那又回到了我以前告诉过你们的那件事——美国人的伤亡。不要忘记,萨达姆是街上的带枪歹徒。他的赞助人不是来自开罗和利雅得的外交通道,而是来自充斥着仇恨美国,把美国视作以色列后台老板的巴勒斯坦和其他阿拉伯小街巷。任何人,只要能使美国人流血,那么不管他自己的国家遭受何种损失,他就会成为英雄。”
“可他不能那样。”莱恩坚持说。
“他认为他能做到。”马丁反击说,“你们看,他已经聪明地料到,以美国人的观点来看,美国不能输,不应该输。很简单,美国不能接受。看看越战,老兵们回到家乡,却被人往身上扔垃圾。对美国来说,在一个它看不起的敌人手里遭受惨重伤亡是一种失败。不可接受的失败。萨达姆可以损失五千名军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他不会介意。但山姆大叔会介意。如果美国遭受那种失败,它的基础就会动摇。议员们会摇头,行政官员的前程会变得惨淡,政府会倒台,自责和反省会延续整整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