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秘密武器(第4/8页)

“西蒙,你最好现在来听听这个。”他说。

尽管秘情局在利雅得从事情报活动的不止四个人,但对耶利哥的操纵管理是绝对机密,知情人只有巴克斯曼、情报站长朱利安・格雷和两名报务员。他们的三个房间已经与别墅里的其他房间隔离开来了。

在那间卧室改成的录音棚里,西蒙・巴克斯曼用一台大录音机放了那段声音。麦克・马丁先是说了两遍阿拉伯语,是按耶利哥的手写稿子逐字逐句念出来的,继之又读了两遍他自己的英语译文。

听着听着,巴克斯曼感到头顶被浇了一桶冷水。糟了,糟得很。他听到的事情简直是不可能的。另两个人静静地站在他旁边。

“是他吗?”录音带刚播放完,巴克斯曼就急切地问。他的第一个念头是马丁已经被捕,那段话是一个骗子说的。

人的话音有各种不同的音调、节奏、高低和韵律,用音频分析仪可以把声音以一系列的线条反映到屏幕上,就像心电图机那样。无论模仿得如何逼真,每个人的话音都有细微的差别。在赴巴格达之前,麦克・马丁的话音被录入了这种机器。此后从巴格达发过来的电文话音会跟这段话音作比较,确认为同一人的声音。这样做为的是防止在压缩,解压,录音机录制,或人造卫星传输过程中万一声音失真。

那天夜晚,来自巴格达的话音与已录制的声音作了核实。是马丁的说话声,不可能是其他人。

巴克斯曼的第二个担心是马丁已遭逮捕、拷打,已经变节,他现在是在枪口下读出别人为他起草的假情报。但他否决了这个想法,认为可能性极小。

他们预先已经约定,万一马丁被捕,不能以自由间谍身份发报时,那么电报中会出现商定好的词语,停顿、犹豫或一声咳嗽。再者,他上次发报才过去三天时间。

伊拉克的秘密警察也许是残忍的,但他们的行动没有那么快。再说马丁非常坚强。一个人如果那么快就屈服变节,说明他的精神已经崩溃,经过严刑逼供已经成为行尸走肉,况且这种精神状况肯定会在他说话中显露出来。

现在的迹象表明马丁一切正常,他读过来的信息完全是他那天晚上从耶利哥那里收取来的。这就更加难以估量了。耶利哥是对,是错?还是在说谎?

“叫朱利安过来。”巴克斯曼对其中一名报务员说。

报务员去楼上卧室通知英国情报站站长,巴克斯曼打了一个电话给他的美国搭档奇普・巴伯。

“奇普,你最好来一下,快点。”他说。

中情局情报官马上就清醒了。英国人肯定不是在寻他的开心。

“有问题了吗,老朋友?”

“这里好像是有问题了。”巴克斯曼承认说。

巴伯从城市的另一头赶过来。三十分钟后他到了秘情局的驻地,他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毛衣和一条长裤。这时候是凌晨一点钟。

到这个时候,巴克斯曼手头上已经具备了英语和阿拉伯语的录音带,再加上这两种文字的稿件。两名报务员已在中东工作多年,因此能说流利的阿拉伯语。他们证实马丁的译文相当准确。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巴伯听完磁带后喘着粗气说。

巴克斯曼又放了一遍他已经试过了的鉴定马丁话音的录音。

“瞧,西蒙,”巴伯说,“这只不过是耶利哥在报告他声称在今天上午——对不起,是昨天上午——从萨达姆那里听说的消息。萨达姆很有可能在撒谎。让我们正视这一点,他说谎如同呼吸一般正常。”

不论说谎与否,这可不是利雅得可以处理的情报。秘情局和中情局的当地情报站会把耶利哥提供的战术和战略军事情报提供给将军们,但政治情报只能送交伦敦和华盛顿。巴伯看了一眼手表:华盛顿是晚上七点钟。

“现在是他们喝鸡尾酒的时间了。”他说,“但愿他们多加点烈性酒,伙计们。我立即把这一情况向兰利报告。”

“伦敦应该是喝可可和吃饼干的时候。”巴克斯曼说,“我向世纪大厦汇报,让他们去把情况理清楚。”

巴伯离开了,把那份电报层层加密后发给中情局副局长比尔・斯图尔特,并标之以“特急”。那意味着不管收件人在哪里,译码员必须找到他并让他马上接收。

巴克斯曼也用同样的方法去找史蒂夫・莱恩。在郊外家中睡觉的莱恩会被唤醒,离开温暖的被窝,踏进寒夜的街道赶回伦敦。

最后巴克斯曼还做了一件事。马丁还有一个仅供收报的时限,在凌晨四点。巴克斯曼等到那个时候,向巴格达发去了一份很短,但很明确的信息。电文指示马丁在接到进一步的通知之前,不要试图去接近六个死信箱的任何一个。以防万一。

约旦留学生卡里姆向爱迪丝・哈登堡小姐的求爱进展很慢但很稳健。当他们噼噼啪啪地踩着人行道上的冰雪,一起穿行在维也纳老城区的大街小巷时,她已经允许他拉着她的手同行。她甚至私下里承认牵着手感觉很愉悦。

一月的第二周,她在市立剧院买到了戏票——是卡里姆出的钱。演出的节目是格里尔帕泽的《基古斯和他的戒指》。

在他们进场前她激动地解释说,这出戏讲的是一位年老的国王和七个儿子,得到国王遗赠戒指的儿子将会继承王位。卡里姆坐在剧院里,在整个演出期间被剧情所吸引,并就剧情问了几个问题。

在幕间,爱迪丝高兴地解答了他的提问。后来,阿维・赫尔佐格向巴齐莱汇报说,看这种演出如同看着油漆干燥过程一样无聊。

“你这个人真是低级趣味,”摩萨德特工队长说,“一点艺术细胞也没有。”

“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艺术。”阿维说。

“那就好好培养一下,小伙子。”

星期天上午,作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爱迪丝要去伏梯夫基尔克教堂做弥撒。卡里姆解释说,他是穆斯林,不能陪她一起去,但会在广场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等她。

后来当他们一起喝咖啡时,他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咖啡杯里加了一口烈酒,这使她的脸颊红了起来。他边喝咖啡边向她解释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异同——共同崇尚一位真正的上帝,创始人和先知的家系,圣书和道德准则。爱迪丝既害怕又听得入迷。她不知道,听这些是否会加害于她不朽的灵魂,但她惊异地明白,她原先的穆斯林崇拜偶像的观点是错了。

“一起吃顿晚饭吧。”三天之后卡里姆说。

“哦,好的,可你为我花费太多了。”爱迪丝说。她发觉她现在能够快乐地直视他年轻的脸和他温柔的棕色眼睛了,当然她也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们之间有十岁的年龄差距,如果想超越柏拉图式的友情是相当滑稽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