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归宿(第3/4页)
现在没有装甲运兵车了。绿色贝雷帽上校把伊拉克人推向吉普车。上尉被弄糊涂了,他一点也不知道还有第三个伊拉克将军。他只知道自己的部队最近上了一次“雷霆”诺曼的黑名单,因为他们声称攻占了萨夫湾但实际上当时还没有。他可不想因为错拦了施瓦茨科普夫上将需要的名单,结果让他加深对第七装甲旅的成见。
吉普车朝着萨夫湾方向驶去了。上尉耸耸肩并示意伊拉克司机把轿车与所有其他汽车停在一起。
在通往简易机场的路上,吉普车经过了排列在两边、绵延一英里的美军坦克和装甲车。在这些装甲车队后,到包围着谈判地点的阿帕奇直升机警戒线之前,有一段路是空着的。
离开坦克车队后,那位情报官上校转向伊拉克人用阿拉伯语说话。
“在你的座位下,”他说,“别下车,快点穿上。”
伊拉克人穿着他自己国家的深绿色军装。他座椅下的那一套是淡黄色的沙特特种部队上校的军服。他很快换上了军裤、军装和贝雷帽。
就在阿帕奇们停成一圈的警戒线之前,吉普车转向沙漠,绕过简易机场朝南驶去了。在萨夫湾的另一边,汽车重新驶上了通往科威特的主要公路。
到处都是美军坦克,炮口朝外。它们的任务是禁止任何渗入者进来。指挥官在炮塔顶上注意到一辆美军吉普车从那个保护区里驶出来,车里坐着两名美军上校和一名沙特上校,于是他们没多加注意。
吉普车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科威特机场,这个机场已经面目全非了——内部许多东西被伊拉克人拿走了,上空笼罩着从酋长国各处正在起火燃烧的油田里飘过来的烟雾。路上之所以行驶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要避开发生过血战的穆塔拉山岭,汽车在科威特市西部的沙漠里绕了一个大圈子。
离机场还有五英里时,情报官上校从吉普车的杂物盒里取出一只便携式通讯器,输入了一组数字。一架孤独的飞机开始接近机场上空。
机场的临时控制塔是一辆挂车,里面安排的是美国人。正在飞来的是一架英国的HS-125飞机。不仅如此,它还是英军统帅德拉比利埃尔将军的座机。肯定没错,因为所有标志和呼号都能对上。空中交通控制员同意它着陆。
那架HS-125没有滑行到已成为残骸的机场大楼前,而是停在了远处,在那里它与一辆美军吉普车会合了。机舱门打开,舷梯放下来,三个人登上了这架双引擎喷气飞机。
“格兰比一号要求起飞。”空中交通控制员听到了这个呼叫。他正在处理一队快要飞临的加拿大大力神运输机,机上载着供医院使用的药品。
“等一下,格兰比一号……请告诉我你们的飞行计划。”
他的意思是,你们要往哪里去?
“对不起,科威特控制塔。”说话声很脆也很准确,标准的英国皇家空军说话声。控制员以前听到过皇家空军的说话,都是这种口音。
“科威特控制塔,我们刚刚把一名沙特特种部队的上校带上了飞机。他病得不轻。他是卡利德王子手下的一名参谋长。施瓦茨科普夫上将要求让他立即疏散出去,因此彼得爵士提供了他自己的座机。请清理跑道允准起飞。朋友。”
在这几句话里面,英国飞行员提到了一位将军、一位王子和一位贵族骑士。控制员是一名军士长,工作干得很不错,在美国空军中混得较好。要是他拒绝按一位将军的要求让一位英军司令飞机上的一位王子手下的一名沙特上校疏散出去,恐怕对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格兰比一号,同意起飞。”他说。
HS-125从科威特升空了,但它不是飞向拥有中东地区最好医院之一的利雅得,而是把航向定在正西方,沿着王国的北线边境飞走了。
那架时刻保持着警惕的阿瓦克斯预警机见到了它并呼叫起来,询问它的目的地。这一次那英国口音解释说他们正飞往在塞浦路斯阿克罗蒂里的那个英国基地,德拉比利埃尔将军的一位密友被一颗地雷炸成了重伤,他们要送他回去。阿瓦克斯的机长对此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该如何提出异议反对,难道把它击落吗?
十五分钟后,HS-125离开沙特领空进入了约旦国境。
坐在这架公务喷气机后舱里的那个伊拉克人对所有这些事一无所知,他只是对英国人和美国人的高效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接到西方付费人给他的最后一份信息时,他还是心存疑虑的,但细想了一下之后他同意了现在离开,省得以后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必须自己想办法离开。那份信息里为他描述的计划,像梦一般地运转起来了。
穿着英国皇家空军热带军服的一名飞行员从飞行甲板走到后面来,用英语向美国情报官咕哝了几声。美国人笑了。
“欢迎你投奔自由,准将。”飞行员用阿拉伯语对客人说,“我们已经出了沙特领空。很快我们就会让你坐上一架飞往美国的客机。顺便说一下,我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他从衣服的胸袋里抽出一张纸给伊拉克人看。伊拉克准将欣喜地读着。这是一张汇总单:他在维也纳银行账户里的存款额现在已有一千多万美元了。
绿色贝雷帽军官伸手从储藏柜里取出几只玻璃杯和几个小瓶装的苏格兰威士忌。他打开一瓶,给每一只杯子倒了些酒并把杯子递了过去。
“嗯,朋友,为你的退休和发财。”
他仰起脖子干杯,另一个美国人也喝了下去。于是伊拉克人笑着喝光了自己的酒。
“休息一下吧,”军情局上校用阿拉伯语说,“用不了一小时,我们就能到那里了。”
然后他们让他一个人留下了。他把头往椅背上一靠,思绪返回到使他发大财的这几个月时光。
他冒了极大的风险,但现在已经见效益了。他回想起那天他坐在总统府的会议室里,听到热依斯宣布伊拉克终于在关键时刻拥有了自己的原子弹。这个消息真的使他感到极为震惊,后来他如实告诉美国人之后,所有通讯突然中断,他也一样震惊。
然后美国人突然又与他联络了,并坚持要求他找出该设备储存在什么地方。
对此他实在是一无所知,但是为了五百万美元的奖金,显然该是下赌注的大好时机了。后来,这事情要比他原先想象的来得容易。
那个不幸的核工程师萨拉・西迪基博士被从巴格达的街上抓来,并被指控泄露了那件设备的地点。他痛苦地分辩自己是清白无辜的时候,就不经意说出了库拜的位置以及废车场的伪装。那科学家怎么可能知道他是在轰炸前三天,而不是轰炸后两天受到审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