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猎捕 13(第4/4页)

勒贝尔又抬头看了下:“顺便提一句,这个人的年龄看来不太适合做这种事。他已经五十七岁了。”

“最后是南非,一个人可能。职业雇佣兵。姓名:皮埃特・史库博。也参与过加丹加事件。他在南非没有犯案,但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他是一个神枪手,喜欢杀人。相信此人目前仍在西非某处。南非政治部正在进一步调查。”

他停下来抬起头看着。围坐在桌子周围的十四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当然,”勒贝尔自己也颇不满意地说,“这些消息都很不明确。我只是在七个最有可能的国家尝试了一下。豺狼也许是瑞士人,或者奥地利人,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人。七个国家中有三个回答说他们没有任何建议。他们也许弄错了。豺狼也许是意大利人,或者荷兰人,或者是英国人。或者他可能是南非人、比利时人、德国人或者美国人,但不在刚才列举的人之中。没人知道,我们正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希望能有一个突破。”

“仅仅有希望是不会让我们走得太远的。”圣克莱尔猛然说道。

“也许上校有什么新建议?”勒贝尔礼貌地问。

“我个人感觉这个人肯定已经得到警告终止行动了,”圣克莱尔冷冷地说,“既然他已经暴露了,他就无法再接近总统。不管罗丹和他的同伙答应付给这个豺狼多少钱,他们都会要回来,并取消行动。”

“你‘感觉’这个人已经因接到警告而终止行动了?”勒贝尔温和地表示异议,“但‘感觉’和‘希望’也差不多啊,我认为现在应该继续调查。”

“你所说的调查目前进展如何,队长?”部长问道。

“部长,上述国家的相关部门已经开始用电传发送完整的档案材料过来。我预计明天中午能最后收齐。图片资料也通过电传发送。有些国家的警方正继续调查以确定那些嫌疑人的下落,然后再由我们接手。”

“你认为他们会保密吗?”桑吉内蒂问道。

“他们没有理由不这么做,”勒贝尔回答,“国际刑警组织各国的高级警官们每年进行的高度机密的调查有数百起,其中有一些就是在这样个人对个人的非官方基础上进行的。幸运的是,所有国家,无论它的政治观点如何,都一致反对犯罪。所以我们并不像政治部门那样在国际关系中陷入纷争。各国警方的合作关系是非常好的。”

“即使是针对政治犯罪吗?”弗赖问道。

“对警察来说,部长,都一样是犯罪。这也是为什么我宁愿联系我的外国同事,而不是通过外交部。毫无疑问,这些同事的上司一定会对他们所做的调查有所耳闻,但他们没有理由惹是生非。政治刺客是全世界的罪犯。”

“但只要他们知道了所做的调查,他们就能猜出其中的暗示,并私下嘲笑我们的总统。”圣克莱尔忽然说。

“我看不出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说不定哪天就会轮到他们之中的一个了。”勒贝尔说道。

“如果你不明白有的人知道有刺客要杀法国总统将会多么兴高采烈,那你就是不懂政治。”圣克莱尔回答,“总统明确表示过非常希望避免让公众知晓此事。”

“这件事并没有公之于众,”勒贝尔纠正道,“这是仅限于极少的几个人之间的极其私密的通报。这些人手里掌握的秘密如果公开的话,很可能会毁了他们本国半数以上的政客。这些人中间,有的人基本上掌握了西方世界保安措施的全部详情。为了保卫西方世界的治安,他们必须知道这一切。为了保护那些人,他们必须保密。假如他们不谨慎的话,他们就不配待在这样的岗位上。”

“让几个人知道我们在找一个杀手总比让他们接到参加总统葬礼的邀请函强,”布维埃瓮声瓮气地说,“我们和‘秘密军组织’战斗两年了。总统的指示也是绝不能让这成为媒体的轰动新闻和公众的谈资——”

“先生们,先生们,够了。”部长打断道,“是我授权勒贝尔队长在外国警方首脑之间做秘密调查的,这是在,”他扫了一眼圣克莱尔,“向总统请示之后。”

这群人立刻不加掩饰地露出因上校的窘迫而产生的快感。

“还有别的事吗?”弗赖部长问。

罗兰举了一下手。

“我们在马德里有个常驻机构,”他说道,“在西班牙有一批‘秘密军组织’的流亡者,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那里设置该机构的原因。我们可以调查那个卡塞尔纳粹分子,而不必惊动西德政府。据我所知,我们和波恩外交部之间的关系仍然不是太好。”

他说的是二月里阿尔古的绑架事件以及随后导致的波恩政府的盛怒。有几个人会心地一笑。弗赖冲勒贝尔扬了扬眉毛。

“谢谢您,”警长说道,“如果您能确定这个人的下落,那会有很大的帮助。我希望所有部门都能继续像过去二十四小时里所做的那样支持我,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那么明天再说吧,先生们。”部长说完,起身收拾着他的文件。会议结束了。

走出会议室,站在外面的台阶上,勒贝尔高兴地深吸了一口巴黎夜晚的温馨空气。时钟敲了十二下,将这个城市带入了八月十三日,星期二。

十二点刚过,巴里・劳埃德给托马斯警司位于伦敦戚斯域的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托马斯正准备关掉床头的灯,心里还想着情报处的那位老兄也许一早就会给他打电话的。

“关于晚上我们聊过的那件事,我找到了那份报告,”劳埃德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想的没错。这就是一份关于当时在那个岛国到处流传的传闻的例行报告。差不多一归档就被标注为‘无需采取任何行动’。正如我所说的,那时候我们被别的事拖住了。”

“里面提到什么名字了吗?”托马斯轻声问,不想打扰正在睡梦中的妻子。

“有。当时岛上有一个英国商人,事件发生后就忽然消失了。也许他与此事无关,不过他的名字和那些小道消息一起流传开了。他的名字是查尔斯・凯斯洛普。”

“谢谢,巴里。我一早就去查。”他挂断电话睡觉了。

劳埃德是一个非常细致的年轻人,他就这次请求和他对此所做的答复写了份报告,发往待处理室。凌晨时分,待处理室值班人员疑惑地看了一会儿这份报告,由于该报告涉及巴黎方面,便把报告放在了外交部法国科的信函袋里。按惯例,整个信函袋将会在当天早上直接送到法国科负责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