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4页)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他们是说,还有个客人要来。我也不知道是谁。”

“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吧,先生。要是太累了,或者心情不好,不想开车,就去找个汽车旅馆。走682号公路过克劳森的时候有几家。你现在在这儿什么事也做不了。”

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眉头紧锁。

戴尔稍微多看了他几眼,对于证人他总是这样,给他时间,让他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说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他歪着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只是想起了点事。”

通常,平民的想法都是有点不可思议的。不过有时却直指杀手的命门。戴尔说,“接着说。”

“斯蒂文跟我说过一件事,是去年秋天吗?”

“接着说。”

“他说,他在这儿曾经与一个人发生过口角。在一个什么商店里。那是个大块头。当地人,斯蒂夫说。那是一个很愚蠢的事故,就是在停车场两辆车差点撞了。那家伙像发了疯似的,一直尾随他到了家,还威胁了他。”

“他还说了什么细节吗?”

“没有。只是说他就住在这一带,块头很大。有三百磅呢。”

蒙斯看了一眼戴尔,摇了摇头。“似乎不像是那个罪犯。他们有两个人,但两个人的块头都没那么大,这从脚印上可以看得出来。他跟你说过名字或做过什么描述吗?”

“没有,这只是他说的那些事中的一件:这种吓人的事情我也碰到过,知道吧。但是他显得非常不安。这一点毫无疑问。我是说,那个大块头径直来到了他家的大门前……今晚这儿如果不止一个人,那也许是他另外还带了个朋友来。”

如果戴尔对停车场里每一次差点酿成暴力冲突的事件都要收一美元的话,那他早就发财了。他问,“你能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帕斯克尔先生?我们也许要问你几个问题。”

帕斯克尔正在看着那辆车,车里放着他专门为他的朋友买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快就要扔掉了。他扔的时候心情是愤怒,还是绝望?尽管此人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在戴尔看来,他是一个易怒之人。“帕斯克尔先生?”

他还是没在听。接着警长又问了声,那人才眨了眨眼应道,“我的电话号码。哦,没问题。”他把号码告诉了戴尔。

肌肉发达的坦纳,摸了摸小胡子,看着警长,他的表情似乎在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是吧?

“你开车没事吧?”戴尔问。

“马上就走,”他盯着那房子说,“这就走。”

“好吧。悠着点。”

这位商人脸上就像是戴了只面具,他掏出手机,用手指擦了擦,不想马上就给朋友们去电话。戴尔撇下他,让他自己去应付这件让人揪心的任务。

普利斯科特和吉布斯拉上了犯罪现场的隔离带。蒙斯报告,那三个警官找到了一条进入森林的“路”,但那两个女人留下的踪迹却再也找不到了。

“对当地的那个大块头你怎么看?”坦纳问戴尔。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阿朗。心里有数就是了。给我一张地图。谁有地图?还有聚光灯?”

地图,有;聚光灯,无。他们只好登上台阶,走到前廊,顶灯的光线很强,引来了几只昆虫,应该是这个季节的第一批虫子了。一个警官拿出地图,铺在门廊里的一张木质咖啡桌上,拉开椅子。这处房子在地图上没有标出来,但湖景路标出来了,一条黄色的细线。一边是蒙戴克湖,另一边是一个巨大的绿色区域,那就是马凯特州立公园。海拔和小道都标示出来了,还有护林站、停车场和一些风景点:天桥、鬼谷、蛇河峡。

面积达数万英亩。

戴尔看了一眼他的那块破旧的天美时表。“案发到现在算起来有五六个小时了。那么布琳和那个女孩能跑多远?在这样的丛林之中,又是在晚上,不会很远。”他的腿疼得要命。

普利斯科特这时跑了过来。“在车库边找到点东西,警长。”

几个州警都朝这位身材魁梧的警官看过来。他朝他们点点头,显得很自信,人到27岁的时候可能都会这样。

“是什么?”

“发现一块油布,是用来盖独木舟的那种。地上有拖痕,往那边的小溪去了。然后就进了湖。”

“脚印呢?”

“看不清楚。都是草地和碎石路。但拖痕是新的。我到车库里去看了一下。那儿只有一件救生衣。没有桨。我敢打赌,她们拿走了船。”

戴尔看了看地图。“这个湖没有通向外面的小溪或河流。她们顶多只能划到对岸,然后还是得步行。”

“她们特地穿了登山靴,”蒙斯说,“换了鞋。”

戴尔注意到格雷厄姆还没走,这时又溜达回来了,眼睛还在盯着黑魃魃的树林。

“格雷厄姆,你来帮帮我们,好吗?”

他来到他们中间,其他几个执法人员在听说失踪者就是他妻子之后,都用不同的方式向他表示了关切。

戴尔跟他说了独木舟的事。

格雷厄姆摇了摇头。“我觉得那不是布琳拿的。”

“为什么?”

“她讨厌船。讨厌水。”

“依我看,”阿朗·坦纳队长说,“今晚情况极为特殊。她也许会有例外。”

“除非是走投无路了。”

戴尔问,“布琳对这个州立公园熟吗?”

“有点吧。我看见她离开前在车里,看地图。她总是这样。做好各种准备,这你知道。她和她的前夫到这儿来过几次。她和我倒从未一起来过。”

蒙斯说,“布琳和我不久前来这儿参加过一次搜寻行动。”他眉头紧锁,神情严峻,像有什么话要说。“我说,汤姆。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派我来这儿。我当时离这儿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我想你也很忙。正在办那个偷车大盗的案子。”

“不对,不对。你没听说吗?那搞错了。我是可以来的。”

戴尔还在看着地图。“我们知道她换上了干衣服,与菲尔德曼夫妇的朋友在一起。她们回到房子这里,又换上了登山靴,然后就离开了。但走的是哪条路呢?”

坦纳还在想那条独木舟的事,尽管格雷厄姆说不会。“有可能划到湖对面去了,然后就藏在那边了。如果她们没有坐船走,那么她们可能就在那儿。”他指着屋后的那座陡峭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了各种植物。

另一个州警耸了耸肩。“我觉得她们是去了682号公路。她们是想拦辆车,或者是去那边找个人家。虽然这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但她们还是可能做到的。”

戴尔也这么看。

格雷厄姆摇了摇头。

“怎么?”戴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