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3/4页)

曼克维茨说,“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些说我搞非法活动的谣言是一个叫大湖集装箱公司里的某个人编造的。杰森斯先生这里设法找到了一些文件——”

“找到?”

“——这些文件显示,这家公司总裁的财务状况已经十分糟糕,眼看着走投无路了,就想踢开工会,这样他就可以削减工资和福利了。大湖公司的首席律师给我们所提供的一些文件证明,这个总裁正是这些谣言的幕后人。”

“你告诉检察官了吗?”

“不幸的是,这些文件……”

“被盗了。”

“这,也就是说根据《联邦证据规则》,属于无法披露的证据。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由于我没有卖过任何非法证书,因此没有人可以证明我做过这种事。最终那些指控就会被驳回。但谣言所能造成的危害一点也不比定罪少。这就是大湖集装箱公司和其他工会公司希望看到的结果——用破坏我的名誉的方式把我毁掉,进而摧毁工会。所以我要尽我所能阻止那些谣言的扩散,能阻止多少就阻止多少。而我的首要任务就是要让你相信,我没杀爱玛·菲尔德曼。”

“在警校教官们对我们说,当一个嫌疑犯对你说,‘那事真不是我干的’,你不可轻信。”

曼克维茨推开咖啡。“麦肯齐警官,我还知道七年前那桩枪击案。”

布琳愣住了。

“你的丈夫。”他朝杰森斯望去。杰森斯说,“凯斯·马歇尔。”

曼克维茨接着说,“正式的报告说是枪走火,但谁都知道是你开枪打的,因为他又一次揍了你。就像他打烂你下巴的那次一样。但由于他穿着防弹背心,因此他可以证明那是个意外。”

“我说——”

“但我知道真相。我知道是你的儿子,而不是你,开枪打了凯斯,他是要救你。”

不,不……布琳的手在颤抖。

那人又冲杰森斯点了一下头。一份文件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份很旧的软面文件夹。她看了一眼。肯尼沙郡教委档案。

“这是什么?”她呼吸急促起来。

曼克维茨指着文件夹上的一个名字。B.杰曼博士。

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约伊三年级的辅导员。约伊以前在学校里老是闯祸、打人、不做作业,一个星期要去见辅导员好几次。有个学期结束后的一个晚上,这位辅导员因心脏病大面积发作死了,这孩子的精神受到了进一步的打击。

“你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呀?”没等对方回答,她便用汗津津的手匆忙打开了文件。

哦,我的上帝啊……

约伊在枪击事件发生的时候才五岁,他们以为他早把那个夜晚忘了,或屏蔽了。在那个可怕的夜晚,他的爸爸妈妈在厨房的地板上扭打成了一团。孩子冲向爸爸妈妈,尖叫着。凯斯把他推开,再一次击打布琳的脸。

约伊从她身后的枪套中抽出枪,一枪打在了父亲的胸膛上,正好打在正中间。

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替孩子开脱,布琳报告说那一枪是走火,为此她差点丢了工作。所有的人都以为那一枪是她故意打的——凯斯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但谁都没有往约伊身上去想。

她现在从这份报告中才知道,这孩子把那晚上的事明明白白、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杰曼博士。布琳怎么也想不到约伊对那件事记得那么清楚。不难看出,她此刻才意识到,如果不是杰曼死了,还有这份文件因为进了学校档案室而消失了,再也没有人看过,那么约伊将难逃进家庭寄养【注】的命运——而且,如果有人存心加害,布琳和凯斯会因为武器的事危及到了儿童而接受刑事调查。

【注】:指将因家庭遭受变故、失依、失养或遭虐待等遭遇的儿童及少年安置于条件合适的家庭寄养,待时机适当时,再让其返回原家庭。

曼克维茨又道,“FBI和密尔沃基警察局差点就发现了这个文件。”

“什么?为什么呀?”

“因为他们想要你别管这个案子。他们调查的目的是要钉死我,而你是要找出蒙戴克湖案的真相。”

那位助手插话说,“他们一直在注意你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们想用这个手段来败坏你的名声。”他说着瞥了一眼文件。“甚至有可能起诉你和所有在凯斯的枪击案中做过隐瞒的人。”

她的下巴颤抖得很厉害,就像那天晚上她从蒙戴克湖刺骨的冰水里爬出来的时候一样。

他们会夺走她的儿子……她的警察生涯也会就此终结。汤姆·戴尔也会受到调查,因为隐瞒实情是他的点子。州警的涉案人员也会受到调查。

曼克维茨盯着她此时已泪眼婆娑的双眼。“嘿,别紧张。”

她瞥了他一眼。他用肥大的手指敲了敲那份文件。“这位杰森斯先生向我保证,这个文件只有这一份。没有副本。除了你、凯斯和令郎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之外,没有人知道。”

“你现在就知道啦,”她嘀咕了一声。

“我拿到这份文件后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它交给你。”

“什么?”

“撕了它。别这样。照我说的做。撕了它,然后烧掉。”

“你不是……”

“麦肯齐警官,我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勒索,我到这儿来也不是为了鼓动你放弃调查。我把这东西给你是要向你表示个诚意。我是无辜的。我不想你离开这个案子。我想要你继续调查,直到查出杀死那些人的真凶为止。”

布琳紧紧地抓着那份文件。就像那东西有放射性似的。她一把把它塞进了背囊。“谢谢你。”她用颤抖的手抓起可乐,喝了一口。心里在想着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可那又是谁要爱玛·菲尔德曼死呢?动机是什么呢?似乎谁都没有动机。”

“又有谁在寻找这个动机呢?”

这倒是真的,她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人都认定这些罪恶的幕后人就是曼克维茨。

这位工会大佬的视线转到了别处,双肩无力地垂着。“我们也抽了个空签,其实爱玛正在处理的还有其他一些案子,没准有的过于敏感而促使有人萌发了杀她的动机。其中一个信托与财产案就涉及到一个州议会的议员,就是那个自杀的议员。”

布琳还记得这件事。那个人试图在遗嘱中撇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把所有的钱都给一个二十二岁的同性恋男妓。媒体披露这件事之后,那个政客就自杀了。

“还有,”这位劳工大佬接着说道,“她手头上的另一个案子也很离奇。”他看了一眼杰森斯,那人显然是他手下的情报和资源总管。

他说:“有个涉及到产品责任的案子与一种新型的混合动力车有关。一个驾驶员遭电击身亡。这人的家庭对爱玛·菲尔德曼的客户,一个在科诺莎的公司,提起了诉讼。这个公司是生产发动机或电气系统这类产品的。她在这个案子上下了不少工夫,但后来所有的文件都被抽走了,再也没有人听说过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