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胡里奥(第2/4页)
“如果高利贷借不到,他指望我去哪儿借呢?”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哈利微笑着说。“安迪说你从世纪公司弄到五千元。”
胡里奥叫道:“安迪疯了!”
哈利耸耸肩。“安迪的情报是不会出错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撒谎。”他做了个手势,于是莱曼从外套下面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胡里奥的肚子。
“这是干什么?”胡里奥惊恐地问。
“安迪说要瞧瞧,”哈利回答说,走过去,抓住胡里奥的手臂,拉他站起来。
胡里奥很想抗拒,但是知道那是白费力。
“转过身,朋友,”哈利说。
胡里奥看看莱曼的手枪,转过身,感觉到哈利的双手在搜索他的全身,哈利从他口袋里拿出他刚买的香烟、一包火柴、一条肮脏的手帕、一支圆珠笔,三十八元八角两分现金。
“钱在哪儿?”哈利问,把胡里奥转过来,面对着他,哈利做这行已经很久了,知道怎么处理。
“我仅有的钱就在那儿了,”胡里奥指着哈利扔在地板上的钞票。“就是那些,全在那儿了,三十八元,我全部的财产,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要搬到这个垃圾场了吧?”
哈利没有回答,他们开始仔细搜索胡里奥的房间。哈利撕开床垫,敲敲地板,听听有没有松动的。推开房间唯一的窗户,仔细查看窗台,一无所获。
“垃圾筒在哪儿?”哈利问。
“在走廊,左边第二扇门那儿.”胡里奥说。
哈利走出去。
莱曼拿枪站在房间中央,看住胡里奥,一直到哈利回来。
“那里没有,”哈利对莱曼说。
莱曼第一次说话了:“让我来问问。”他的声音尖细嘶哑,难听的要命,胡里奥真想堵住耳朵,但他不能这么做。
哈利咯咯笑着说:“好吧,运动员,请吧!你认为他在撒谎?”
莱曼点点头:“我这么认为。把他的手放在桌面上。”
哈利抓住胡里奥的左手腕,把他拉到桌子边,用力将胡里奥的左手平放在木头桌面上。“是这样吗?”他问莱曼。
莱曼点点头,将手枪掉转头,猛地砸下去,砸在胡里奥的小指头上。胡里奥听到指头断裂的声音,他痛苦地叫了一声,努力想从哈利手中挣脱出来。哈利放声大笑,继续压着他的手。“现在,”莱曼举起枪,“这只是一个样子,你每撒一次谎,就断一根手指。世纪公司的钱在哪儿?”莱曼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耐心。
胡里奥脸色苍白,痛苦地抿紧嘴唇。他说:“我知道安迪在本市有许多耳目,但这次他搞错了。我再告诉你们一次,我没有抢劫,也没有那笔钱。我没有办法还安迪的债,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可以打断我的每一根指头,但我仍然拿不出钱。”
莱曼说:“哈利,按住他的手。”说着,举起手枪。
“等一等,”哈利阻止道,他在考虑胡里奥的话。“莱曼,够了,到目前是够了,我们再和安迪联络一下。就这样杀了他也拿不到钱,说不定安迪会怪罪我们自作主张的。”
莱曼耸耸肩,把枪塞进夹克里,目光在胡里奥脸上扫来扫去,好像要将他看到骨子里。
胡里奥抽出手,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摸着断裂的小指。他说:“莱曼,下次我看见你,我要剥了你的皮。”
莱曼微微一笑,说:“你真把我吓死了,胡里奥,”说着,用拇指根擦擦那只坏眼睛。
哈利大声说:“手指的事,对不起得很,胡里奥,即使这次世纪公司的案子不是你做的,我们这么做也等于向你表明,安迪不喜欢人家拖延,为了你自己,我希望你说实话。”
“是啊,”胡里奥嘲讽道“你们向人表示的方式真奇怪。”
哈利和莱曼没有理会他的话就离开了。
胡里奥走出房门,现在他的衬衫完全像刚洗过一样,正在往下滴水。他来到外面的公共浴室,关上门,把冷水放进洗脸盆,再将受伤的手放进冷水里,直到痛苦减轻。然后回到房间,躺在被毁坏的床垫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三点钟的时候,他下了床心中已有了主意。他用梳子梳梳头发,拉好领带和外套,捡起地上的钱,放进外套口袋里,在五斗柜的破镜前照照,估计自己这份扮相走在街上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走到楼梯口,看看酒吧兼休息室,那里现在挤满了人,大约有十来个建筑工人在喝啤酒,显然,他们来自附近工地。胡里奥决定不冒险穿过酒吧,因为哈利和莱曼可能在外面等着他。安迪对借债的人向来不信,如果被发现了下场会比现在惨很多。
胡里奥穿过旅馆后门,进入后面的窄胡同。他走到胡同的尽头,向后看看,似乎没有人跟踪他。
他在一家加油站找到一个电话亭,掏出一枚铜板,扔进去,拨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有个活泼的女人声音说:“喂?”
胡里奥想,这声音正是那位带狗的黑发女郎。
“你就是那个黑色狮子狗的主人吗?”胡里奥问道。
“是的,”她愉快地说。“哪一位?”
“我叫胡里奥,我就是两个小时前,在杂货店和你谈到狗的那个人,您还记得我吧?”
“啊!”她大笑起来,声音非常清脆。“终于打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愉快,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
胡里奥心一跳,心想,也许事情会比想象中顺利,便小心地问:“是不是因为钱?”
“当然,我最初非常惊讶,后来我想一定是你的,不会是别人的,不是吗?”
“是我的。”胡里奥说。“我现在可以过来取吗?见面我再向你解释。”
“我住在玫瑰道二二五号,”她马上回答说。“你知道在哪儿吗?”
“我可以叫出租车,你会在家吗?”
“我会在这儿.”她说,“我很好奇。”
胡里奥走出电话亭,用肮脏的手帕揩揩额头,将受伤的手插进外套口袋,站在加油站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跳上车。
黑发女人亲自开的门,狮子狗温顺地站在她身边,她仍然是那套粉红色打扮。
“请进,胡里奥先生。”女人友好地说道。
贝贝认出了他,高兴地叫了一声,使劲摇尾巴。
她领胡里奥走进一间朴素而高雅的客厅,后面窗口的空调开着,里面非常凉爽。这让胡里奥心中的烦躁减少了许多。
她请他坐在一张轻便椅子上,自己则在一张有靠背的椅子上坐下,但随即又跳起来,说:“喝点冰茶怎么样,胡里奥先生?还是要杯酒?”
“冰茶就行了,”他说。“抱歉,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