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证据(第4/5页)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枪交给我。我把枪插到腰里,走了出去。我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这出乎我的意料。

早晨,我告诉诺玛,看到她让我恶心。然后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回到我原来租住的公寓里。我用了两天时间,把我的计划中最细微的部分都考虑到了,然后打电话给她。

“我决定卖掉大厦中我的全部股份,”我对她说。“我要求你按照承诺的那样,高价收购。你付得起这钱,诺玛。”

“这大厦其实没什么用处,”她狡猾地说。“现在,没人会买这种古老的房子。他们告诉我,我最多能得到七万五。所以我愿意对你大方点——我愿意出五万买你的股份。”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以为我奈何不了她。

“这房子是不算什么,”,我承认说,“但那里有几乎一英亩的地,如果放在一起卖的话,可是很值钱的。你应该给我十万元。”

“应该?”

“对,应该,而且我要现金。”我并不需要现金,但我有我的理由。

“为什么要现金?”她不安地问道。“这要求很荒唐。”

“你最好赶快去银行,”我说,“因为明天晚上八点我要来拿钱。

让泰森带一份出让证书,我要在上面签字。他还可以作为见证人。”

“听着,卡尔,你不能指挥——”

“啊,我可以。别打断我的话,因为我还有事要说。告诉泰森,带一份我父亲所有证券的清单,以明天收盘时的价格为准,附上它们的估价。你也要给我一份大厦其它物品的税后清单。”

“我不干!”她喊道。“这些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接受你的讹诈。即使你把真情说出来,我也不在乎。现在谁也动不了我们了。”她说的对,审判已经结束了,但是并非谁都动不了她。

“你错了,”我说。“他们不能因为同样的罪行起诉你,但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因另一桩罪行起诉你。你知道做伪证是犯法的吗?他们可以因此而判你和泰森两年徒刑,我向你保证,他们会很乐于这么做的。”

一阵沉默。“好吧,”她平静地说。“我会按你说的做。但别以为我是因为怕你才这么做的,那我宁愿进监狱。”这个女人到最后还想在气势上压我一头。

“别担心,诺玛。我要的只是那十万元现金。”我想让她认为我被金钱冲昏了头,事实上我也做到了。

“另外,”她继续说,她的大脑又活跃起来。“我相信麦克斯韦尔·戴维斯很容易就能证明那种伪证指控是站不住脚的。”

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说得对。两天前,当我离开大厦去布兰特伍德时,我遇见了麦克斯韦尔·戴维斯。他有事来找诺玛,在大厦的台阶上停下来,跟我握手。

“小伙子,别对我不满,”他说。“你要理解,我只是在挣自己的那份钱。”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热情洋溢的人,眼角布满了亲切的皱纹,说话带着南方口音,举止像个旧式的南方贵族。我没有那么孩子气,所以并不憎恨他,他把自己的那份工作干得太棒了,我跟他握了手,并对他说,撇开个人的感情不论,我认为他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最杰出的辩护律师。

诺玛还在说:“我不想让泰森过来。为了避免引起讨厌的曝光,我们已经决定这段时间不见面。”

“这真让人感动,”我回答说,“我要泰森在唱场就这么定了。如果你告诉他嘴巴严点,天黑后悄悄过来,那就不会被人发现了。”我不等她回话就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为了把我从房子里赶出来她一定会同意的。

第二天晚上六点四十五分,我站在一个小电影院的售票间,跟售票员多丽聊天。我选择那家电影院,是因为就在我父亲死前几个月,他买了这个电影院的股票。因此,我认识这里的工作人员,更重要的是,他们认识我。我需要不在场证人。

第一个双场电影七点开始。我早已看过这两部电影。它们加在一起放,需要三小时五十六分。

在走廊我看到经理比尔·斯坦墨茨正和一个漂亮姑娘调情。

我走过去,跟他聊了五分钟,然后走进放映厅,在紧急出口边的一个位子上坐下。售票员偶尔会担任领座员的工作,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门外。

还差十五分八点时,我环顾四周。一小部分观众坐在中央,正聚精会神地看电影。看不到工作人员。

我悄悄地从紧急出口溜出去。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插进门缝,这样门就不会关上,保证我能再次进来。

诺玛和鲁斯·泰森正在大厦的客厅里等着。泰森显然很不安。他时不时紧张地看一眼我的脸,好像上面写着时间一样。

诺玛很沉静。我在出让证书上签了字,泰森作为证人也签了字。诺玛递给我一个装满钱的手提包。我没有费神去数钱。

泰森拿出一份证券清单,诺玛递给我几张纸,那是我要求的统计单据,我粗略地翻了一下,把它们折起来放进上衣口袋,我花点时间的话、也能搞到这些东西,但我想让他们俩有事做,这样他们就不会猜测我的真实目的了。

“现在我要给你们一样东西了,”我说。“你们可以说这是对你们辛勤劳动的回报。”

我打开腿上的一个盒子,这是我进屋前从汽车行李箱拿出来的。里面放着那把德国手枪。我托着手枪,冲诺玛说:“诺玛,你一定很乐意重新得到它吧?”

“我当然乐意,”她回答说,站起身,第一次露出微笑。她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

“诺玛,你微笑的时候,非常迷人,虽然有些邪恶。”我怕冷冷地说道。

她微笑着向我走来,我掉转枪口,扣动了扳机。我连续向她开了三枪,她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打中一样,踉跄着向后退去。

她刚一倒在地上,我就把枪口对准了泰森。

他吓坏了,眼睛瞪得溜圆,像个落水的小狗一样全身发抖。瞧他一直就是这么懦弱的一个男人,真不知道诺玛为什么会选中他。

“泰森,”我威胁到,“好好看看她。你不想像她一样死吧?”

他的眼睛飞快地低下,瞥了一眼地下的尸体。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吓得连话也说不出了,只能拼命地摇头,表示他不想死。

“泰森,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你马上就会死去。”我继续说道。

“别,求求你千万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呜咽着说,“真的,任何事都行。”

“我知道真正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诺玛,”我换上听起来比较温柔的声音安慰他道,“你只是他的工具。她只是利用你而已,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