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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酒杯有点过分了,我真没想到。”他们坐车回克雷西的时候,霍夫尔说道。隆美尔在那儿的古堡里搭建了一个临时指挥部。
“你不赞同吗?”鲍姆说。
“这倒不是,说实话,演说的确不错。”
“少校,我斗胆说一句,演说时用舞台上的那些对白,太夸张啦。”鲍姆对他说。
“你说的没错,”霍夫尔说,“但另一方面,他们想听的不正是这些嘛。”
疯了,鲍姆想道。我是唯一活着的正常人吗?没等他想多久,车就开进了城堡庭院。鲍姆疾步走上阶梯,接受敬礼。霍夫尔跟着他,一路走到二楼的套房里。
隆美尔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霍夫尔敲敲门,他才走出来:“情况如何?”
“堪称完美,”霍夫尔说,“满堂彩。你真该听听他的演说。”
“太棒了,”隆美尔点头道,“海峡群岛一切进展顺利吗?你和格恩西岛的冯・施梅托谈过了吗?”
“私下里谈过了,元帅阁下。他也收到了书面命令。如你在瑟堡的海军指挥部听到的,因为敌人有制空权,他们最近的跨岛航行都选在夜间。所以,他们周四晚从泽西岛出发,前往格恩西岛参加会议,然后在周日夜里返回。”
“很好,”隆美尔说,“那你和伯尔格只好一大清早乘鹳式飞机赶过去了,要小心你刚才说到的‘有制空权的皇家空军’啊。”他转身问鲍姆,“你觉得呢,伯尔格?”
“我觉得,要是少校和我变成一团火球扎进大海、机毁人亡的话,就好玩了。沙漠之狐就死啦。”他耸肩道,“元帅阁下,你得承认,那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起居室里,轮椅上的吉拉德・克雷森坐在桌前,给每个人斟上红酒。“不,我倒不是想破坏你的美好遐想,”他对萨拉说,“不过,在泽西岛、法国,还有其他沦陷区,真正的敌人是告密者。没有他们,盖世太保也无计可施。”
“但我听说,泽西岛一个盖世太保也没有啊。”萨拉说。
“明面上讲呢,他们只在那里设置了一个秘密战地警察机构,理论上是由军事谍报局掌管的。军事谍报局是他们的军事情报机关。之所以这么设置,是因为他们要在这儿采取怀柔政策。这是个装模作样、愚弄百姓的说法。他们想造成这样一种印象:‘既然你们是英国人,我们就不派盖世太保来恶心你们啦’。”
“其实都是鬼扯,”苏菲端着热咖啡从厨房走进房间,“秘密战地警察里,有不少人就是从盖世太保那儿借调过来的。”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萨拉问。
“德帕港的一家旅馆,叫银潮酒店,你认识吗?”
她点头道:“啊,认识。小时候我常去德帕港游泳呢。”
“盖世太保、秘密战地警察、保安局、军事谍报局,管他呢。不管在哪儿,不管是谁来敲门,对于被抓走的倒霉蛋来说,那些抓他们的就都是盖世太保。”
“在泽西也是一样,”吉拉德对她说,“对当地人来说,他们就是盖世太保。要注意,虽说和里昂、巴黎相比,这里只是些小动作,但是,要留心一个叫穆勒的警察队长,他暂时掌管这里的秘密警察。还有他的副官,一个叫克莱斯特的督察,也要注意。”
“他们是党卫军吗?”
“我不知道,也许不是吧。从没人见他们穿过制服,也许是从大城市调来的。像所有警察一样,他们都想证明点什么。”他耸肩道,“要做盖世太保,用不着是党卫军,甚至连纳粹党都不一定要入。”
“那倒是。”玛尔提诺说,“那么,你觉得我们把凯尔索带出泽西岛的希望有几成?”
“非常渺小,他们对民用交通管得很严。这当口,连艘小船也搞不到。”
“还有,万一到时候他还下不了地的话……”苏菲耸耸肩,意味深长地说。
“这周,他们会在特别行动机构等你的电话,”玛尔提诺说,“莱桑德可以在周日晚上来接我们。”
吉拉德笑出声来:“我突然有个绝妙的主意。你不是可以把凯尔索抓起来嘛。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把他搜出来、抓起来,然后光明正大地把他带走,不就行了嘛。”
“听起来不错,”萨拉插嘴说,“但海伦阿姨和将军怎么办呢?岂不是也要把他们抓起来?”
玛尔提诺点点头:“这类点子乍听起来都不错,但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算啦,别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自然直?那干脆一颗子弹打进他的脑袋算了,”克雷森说,“我是指,那人要真重要到那个程度的话……”
“我是来救他的,”玛尔提诺说,“要是有任何机会能把他救出去,就得救,不过万一真没有的话……”他耸了耸肩,“那么,今晚去岛上要怎么订票?”
“码头上那间绿色屋子里有个港务官。他有权让你上船。以你的身份,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好,”玛尔提诺说,“看起来万事俱备了。”
苏菲倒了四杯红酒:“这杯酒不是祝你好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什么?”玛尔提诺问。
她伸过一只手环在萨拉的肩上:“我很喜欢这孩子。不管在那儿发生了什么,你都得把她完完整整地带回来。要是她有不测,你又囫囵回来了,我就亲手把你给毙了。”
说完她甜甜一笑,与他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