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最后一个联络人(第3/4页)

简东平相信,虽然张照在那里鬼叫鬼吼,一百个不乐意,但最终还是会帮他把事情解决的,因为他们不仅是好哥们,之前张照还曾经求他办过很多事。

凌戈是10点刚过一点到的,她今天看上去情绪特别激动,一进门,就不顾一切奔到他面前,脸红辫子跳地大声对他说:“简东平,周谨最后联系的那个人死啦!肯定是周谨杀了他!她有前科!”

简东平正在喝咖啡,被她的大嗓门吓得一口咖啡喷在电脑屏幕上。她慌不迭地呼呼呼抽出他电脑旁边的纸巾想帮他擦电脑,简东平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边上轻轻一推。

“谢谢你,我自己来。”他温和地说,他不喜欢任何人动他的私人物品,尤其是电脑、手机和文件柜,就算是跟他那么熟悉的凌戈也不例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很激动地问道。

“我在听。”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擦去电脑上的咖啡汁,一边冷静地问道“死的那个是谁?”

“苏志文。就是沈碧云的老公,你们杂志以前还给沈碧云和她的老公作过专访,我还跟你讨论过这事的,记得吗?”

凌戈花钱很仔细,为了节省开销,她从来不订报刊杂志,所以两人认识后,简东平就每年送一份《信》周刊给她看。从那以后,他就发现她的生活常识和八卦新闻几乎全部来自他们的这份周刊,有时候,她对刊物内容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简东平,因为简东平几乎不看旅游版面以外的其它版面。

“是,我们有一次是说起过,苏志文比沈碧云小几岁。”简东平记起这事了。

“何止是小几岁!他们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沈碧云比苏志文大22岁,都可以当他的妈了,而且苏志文还是个很英俊斯文的男人哪!”凌戈提高嗓门说。

简东平从她的口吻里听出了“太可惜了,我怎么没碰上”的潜台词,不禁笑了出来。

“你说林叔叔接了这案子?”

“对啊,对啊。”她手插在口袋里在他面前徘徊着答道。

简东平觉得现在的凌戈就像只快要下蛋的母鸡,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地房间里乱跑。他务必要使她冷静下来,才能知道她到底要下什么蛋,于是他拉住凌戈的手臂,将她按倒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随后问道:

“苏志文是什么时候死的?”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还没看到法医报告呢,我只知道他是两个礼拜前被发现的,林叔叔负责这个案子。我明天就去打听。”坐下后,她的情绪稍有缓和,她喘了口气,忽然问道,“你看我要不要把周谨的事告诉林叔叔?”

“你不用说,他也会查到的。他肯定会查苏志文的通话记录。不过,周谨虽然最后是跟苏志文通的话,但苏志文最后通话的却未必是周谨。这个还需要查一下。”

“嗯,我再去查一下。”凌戈很认真地说。

“最好把从3月到现在的电话记录通通打一份给我,”简东平瞄了她一眼,“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弄吧。”

“这倒不用,还是我来办吧,我已经认识那个查电话记录的小姐了,我说我是警察,她对我很客气。”凌戈说。看得出来,她对这事热情很高。

“对了,我要不要跟林叔叔说说我的想法?”她又问。

“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能是周谨杀了苏志文。”

“千万不要。你就跟我说说就行了。”简东平觉得好险,真怕她会到处信口开河,她到底还想不想复职了,“你凭什么认为是周谨杀了苏志文?你现在连苏志文的死亡时间都知道呢。就因为她有前科?她做了什么?”

“我猜得一点都没错,她就是在家乡犯了事才逃出来的。”她以无比肯定的口吻说。

“先说说她的名字,她是叫周谨吗?”

“她不叫这个名字。”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她不叫周谨,但我还是查到她了。她叫周琴,钢琴的琴,照片上的就是她,我一眼认出她来了,记得吗,你们杂志登过她的照片,我还拿出来跟那上面的照片进行比对过,就是她。虽然她后来好像胖了点,但千真万确就是她。”

简东平有些意外。

“你是怎么查到的?”

“她有篇文章中提到过她的名字。”

“有吗?”

“我查到的周谨里没有她,就拿她以前的文章出来看,发现在她最早的那篇叫《小开灵》的文章里,有人提起过她的名字,那个叫小开灵的女孩是小旅店老板的女儿,她想当歌星,每天晚上都在旅馆里给客人们唱歌,有一天,她对周谨说,我决定改名了,跟你一样,用个乐器作名字,名字跟音乐有点关系,也许会给我带来好运。她还问周谨,你看我以后能成为王菲吗?那么,乐器的名字有哪些呢,不会是二胡,也不会是喇叭,如果这是个女孩的话,我觉得最有可能就是三个字,钢琴的琴、古筝的筝,还有笛子的笛,琴最普遍,所以我先猜周谨的真名可能叫周琴。就让档案室的小周帮忙查一查周琴,嘿,没想到立刻就跳出答案来了,她真的叫周琴!”凌戈的眼睛闪闪发光。

简东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周谨的专栏文章,所以他的确没想起这个小细节。他对一向粗枝大叶的凌戈突然涌现出来的聪明才智,感到非常震惊,但同时又觉得很开心,他禁不住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肩。

“小戈,你真棒。”他说,“那你肯定也查了她的家庭档案和犯罪记录。”

“是啊。”凌戈很得意,她仰起头看着墙上,突然好像有话想说,但忍住了,简东平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只当没看见。

“她是哪里人?”他问道。

“被你猜对了,她是福建南屏人,今年24岁。”

看来在这点上,周谨说的是真话。

“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学毕业,她18岁那年中学毕业后就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还烧了家里的房子,幸亏没出人命,也没殃及到邻居,但他父母后来还是报了案。这案子没下文,她好像从那以后就没回去过。”

他的父母没被烧死,也没殃及邻居,说明她只是泄愤,并不是真的想杀死父母,也或许是火没完全烧起来,这说明她没用什么助燃物,她为什么要烧房子呢?或者她不是在烧房子,而且在烧房子里的某件东西?简东平觉得好奇心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真恨不得立刻开车去周琴的故乡问个究竟。

“她父母也真是,又没什么损失,人也没受伤,怎么就去报案了呢,那可是亲生女儿啊,这么做也实在太没人情味了!”凌戈评论道。

“你有没有复印这些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