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8/16页)

电视里赫尔曼只有上半身,两只手看不见。现在他举起一只手,手里握着一只热狗。他咬了一大口。

“这是乔治·赫尔曼,哥伦比亚广播网新网,我在新罕布什尔州的里杰威。”

沃尔特·克朗凯特又回到画面上,坐在新闻编辑室,咯咯笑着。“热狗,”他说,又笑起来,“这是……”

约翰尼站起来,关掉电视。“我真不敢相信,”他说,“那家伙真是个候选人?而不是开玩笑?”

“这是不是开玩笑,那就看每个人怎么看这事了。”罗戈尔笑着说,“但他的确是在竞选。我自己天生就是个共和党人,但我必须承认斯蒂尔森那家伙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你知道他雇了六个以前的摩托车流氓做保缥吗?那些人可不好对付,但他似乎制服了他们。”

雇摩托车流氓做保缥。约翰尼很不喜欢这一举动。当摇滚乐队在加利福尼亚举行义演时,就是摩托车流氓负责安全工作。结果并不很妙。

“人们能够容忍……一帮摩托车流氓?”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已经洗心革面了。斯蒂尔森很善于改造问题青年,在里杰威很出名。”

约翰尼怀疑地哼了一声。

“你瞧他,”罗戈尔说,指着电视机,“那家伙是个小丑。他每次集会都在讲台上那么冲来冲去,把他的安全帽扔进人群——我猜他已经扔了上百个帽子了——和分发热狗。他是个小丑,那又怎么样呢?也许人们需要轻松一下。我们的石油快用完了,通货膨胀在慢慢地失去控制,上般人的税收负担从没这么重过,我们显然准备选一个愚蠢佐治亚州穷白人当美国总统,所以人们需要乐一下。另外,他们要对一事无成的政治体制表示轻蔑。斯蒂尔森是无害的。”

“他在轨道上运转。”约翰尼说,两人都笑起来。

“我们周围发疯的政治家大多了,”罗戈尔说,“在新罕布什尔州,我们有斯蒂尔森,他想用热狗打进众议院,那又怎么样?在加利福尼亚,他们有哈亚卡马。还有我们的州长。麦尔德里姆·汤姆逊。去年,他想要用战略核武器装备新罕布什尔州国民卫队。我说那真是发疯了。”

“你是不是说第三区的人们选一个傻瓜在华盛顿做他们的代表,这没什么关系?”

“你没听懂我的话,”柴沃斯耐心地说,“试着从选民的角度看问题,约翰尼。第三区的那些人大多数是蓝领和小店主。那个地区最边远的地方刚开始有些多余的电力可供娱乐。那些人把戴维·波维斯看作一个饥饿的小孩,他想通过花言巧语和一张长得像达斯汀·霍夫曼的脸而当选。他们只因他穿着蓝色牛仔裤才认为他是个男人。

“再看费舍。他名义上是我们的人。我为他和其他共和党候选人在这里募捐。他在议会里呆的时间大长了,他可能认为如果没有他的道义的支持,国会大厦会裂成两半。他一生中毫无创见,从没跟党唱过反调。他没有遭到指责,那是因为他太愚蠢了,不会玩什么鬼花样,虽然这次朝鲜门事件可能会牵扯到他。他的演讲像商品目录一样乏味。人们不知道这些事,但他们有时能感觉到。哈里森·费舍从没为他的选民做过什么事。”

“所以答案就是选个疯子?”

柴沃斯宽容地微微一笑:“有时这些疯子干得很不错;看看贝拉·阿布祖格。这些疯子的脑子很好使。但即使斯蒂尔森在华盛顿就像在里杰威一样疯狂,他也只不过才干两年。1978年他们会把他选下来的,换上某个接受教训的人。”

罗戈尔站起来。“别长期欺骗人民,”他说,“那就是教训。亚当·克雷顿·波威尔被揭露了,阿格纽和尼克松也一样。只是……别长期欺骗人民。”他看了一眼手表,“到大房子来喝一杯吧,约翰尼。雪莱和我过一会要出去但我们有时间喝一杯。”

约翰尼微笑着站起来。“好吧,”他说,“听你的。”

八月中旬,约翰尼发现柴沃斯家里只剩下他一人了,潘高住在车库召。边。在新学年和繁忙的秋天开始之前,柴沃斯一家去蒙侍利尔度三周的假。

罗戈尔把他妻子的奔驰车钥匙留给约翰尼,他开着这车去波奈尔镇看他父亲,觉得自己像个大人物。他父亲跟查尔妮。麦肯齐的谈判已进入关键阶段,赫伯再也不抗议说他因为怕房塌下来砸着她才对她感兴趣。实际上,他已经准备求婚了,这使约翰尼有点儿紧张。三天后,约翰尼回到柴沃斯家,读读书,写写信,沉浸在静溢之中。

他坐在游泳池中的橡皮躺椅上,边喝六喜汽水边读(时报图书评论),这时潘高走到池边,脱去便鞋,把脚放进水中。

“啊,”他说,“太好了。”他冲约翰尼笑笑。“这里很安静,是吗?”

“非常安静。”约翰尼同意说,“公民课进行得怎么样了,潘高?”

“很好,”潘高说,“星期六我们要进行一次野外旅行。这是第一次,非常令人兴奋。全班都会旅行。”

“去的。”约翰尼说,对潘高的语法错误微微一笑。

“你说什么?”他很有礼貌地扬起眉毛。

“你们全班都会去的。”

“对,谢谢。我们要去参加在特里姆布尔的政治演讲和集会。我们都认为在大选之年参加公民学习是很幸运的。很有好处。”

“的确如此。你们要去看谁?”

“格莱克·斯……”他停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遍,“格莱克·斯蒂尔森,他独立竞选美国众议员的议席。”

“我听说过他,”约翰尼说,“你们在课堂上讨论过他吗?潘高”

“是的,我们讨论过他,他出生于1933年。干过许多工作。1964年他来到新罕布什尔州。我们的教师告诉我们,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所以人们不把他看作别人。”

“外来户。”约翰尼说。

潘高彬彬有礼地看着他。

“不应该说别人,而应该说外来户。”

“对,谢谢。”

“你们觉得斯蒂尔森古怪吗?”

“在美国,也许他有点儿古怪,”潘高说,“在越南,有许多像他这样的人。人们……”他坐着想想,小巧的脚在水他中拍动。然后他又抬头看看约翰尼。

“我无法用英语说我想说的后。我们那里的人玩一种叫笑面虎的游戏。这游戏很古老,很受欢迎,就像你们的棒球一样。一个孩子扮成老虎。他披上一张虎皮。其他孩子在他又跑又跳时努力抓住他。披着皮的孩子笑,但他也嚎叫和咬人,因为那就是游戏。在共产党接管我的国家之前,许多村庄领袖扮演笑面虎的角色。我认为这个斯蒂尔森也知道这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