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2/13页)

  

“我,”润一舔了舔嘴唇才继续说,“认为是自杀。”

  

“我也希望如此。不过只要还有疑问,就不能轻易下结论。”

  

佃润一叹了一口气。

  

“所以您到底要问我甚么?就像我刚才一直说的,我最近和她没有来往。我承认我曾和她交往过,但我和这次的事无关。”

  

“那么除了您之外,您知不知道有谁和和泉小姐比较亲近?年轻女子肯让人在夜里进自己的住处,再怎么想,都一定是熟人。”

  

“我不知道。大概是和我分手之后,又交了新的男朋友吧。”

  

“这恐怕不太可能。她家里明明还贴着抄了您电话的纸条,反而没看到有甚么新男友的联络方式。”

  

“那么也许是还没有那样的对象吧。可是我和她已经分手了,这是真的。”

  

康正没有作答,而是做出在记事本里抄写东西的姿势。

  

“上个星期五,您人在哪里?”

  

润一应该也明白这是在问不在场证明。只见他有一瞬间皱起眉头,但没有表示不满。

  

“星期五我照常去上班。回到家时已经超过九点了。”

  

“那之后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是的,我在画画。”

  

“您说的画,是那个吗?”康正指指画架上那幅蝴蝶兰的画。

  

“是的。”

  

“画得真好。”

  

“有位作家最近搬家,我打算星期六去拜访,那是为他准备的贺礼。星期五傍晚买的,只会在我这里保管一晚,但因为实在太美了,我就拿来写生。别看我这样,我也曾经想当画家。”

  

“真是了不起。所以那段期间您一直是一个人?”

  

“嗯,大致上可这么说。”

  

“大致上?”这种含糊的说法启人疑窦。“您所谓的大致上是甚么意思?”

  

“半夜一点多,住在这间公寓的朋友来了。”

  

“一点?为甚么在那种时间来访?”

  

“那个朋友是在东京都内的意大利餐厅工作,他每次收工回家都是那个时间。”

  

“突然来访的吗?”

  

“不是,是我有事拜托他。”

  

“有事拜托他?”

  

“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吧,我打电话请他带一片他店里的披萨回来给我。因为我画着画着,就想吃消夜。不然您要不要直接问他?我想他今天应该也在。”

  

“那就麻烦您了。”康正说。

  

润一打了电话,五分钟后有人敲门。出现的是一个和润一年纪相当、但脸色却不太好的年轻人。

  

“这位先生是刑警,想问你上周五晚上的事。”润一向这位名叫佐藤幸广的青年解释。听到刑警两个字,青年的表情显得有所防备。

  

“有甚么事?”青年问康正。

  

“听说您半夜一点带披萨过来,是吗?”

  

“没错。”

  

“您经常像这样外带东西吗?”

  

“他托我这算是第三次吧。我自己也会买回来当消夜。虽然是店员,也不能吃免费的。”佐藤倚着门,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前口袋里。“吶,这是在办甚么案子吗?”

  

“命案。”润一说。

  

“真的吗?”佐藤睁圆了眼睛。

  

“现在还不确定。”

  

“怎么跟刚才说的又不一样。”润一撩着头发,自言自语般低声说。

  

“带披萨来之后,您马上就走了?”康正问佐藤。

  

“没有,聊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

  

“聊画之类的。”润一说。

  

“对对对,他房里有一盆好漂亮的花,他在写生。咦?那花叫甚么名字来着?”

  

“蝴蝶兰。”

  

“对。那盆花已经不在了啊?”佐藤环视室内。

  

“第二天就送到它的新主人那里去了,只留下这幅画。”润一朝那幅画扬下巴示意,然后看着康正说:“他拿披萨来的时候,画几乎已经完成了。”然后对佐藤说:“对吧?”

  

佐藤“嗯”了一声,点点头说:“而且画得很好。”

  

“您还要问他甚么吗?”润一问康正。

  

没有了——康正说完摇了一下头。

  

“刑警先生没有别的要问了,谢谢你来。”润一对佐藤说。

  

“是甚么案子,事后要告诉我啊。”

  

“这个嘛,只能透露一点点吧。说太多会被骂。”说着,润一看看康正。

  

佐藤走了之后,康正继续发问。

  

“您与那位先生认识多久了?”

  

“搬到这里才认识的。因为经常在电梯碰面才变熟的,不过也就只是一般程度的交情而已。”

  

彷彿是想说,交情没有好到可以托他做伪证。

  

“您是甚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回来之后马上就开始了,所以大概是九点半吧。因为第二天花就要送走了,动作非快不可。”

  

听着润一的话,康正在脑中计算。从这里到园子的公寓,来回需要将近两小时。杀害园子,伪装布置,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如果真的像润一所说,九点多回家,一点佐藤来访的话,他可以行动的时间是三个半小时。这么一来,虽然足够犯案,但画画的时间就只剩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