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2/14页)

  

然而这次的“那个”绝对是不在场证明诡计,错不了的——康正这么认为。所谓的“那个”指的是佃润一声称九点半到半夜一点他在作画这件事。住在园子隔壁的女子说,星期五晚上十二点前,她曾听到男女的对话声。所谓的男子除了佃润一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他绞尽脑汁,希望能抓住佃的狐狸尾巴。在他心中,那个文弱书生是杀害园子凶手的机率,已经接近百分之百。

  

康正一回到自己的位子,就看到桌上有一张字条。

  

“四点左右,弓场女士来电。0564|66|XXXX”

  

一看到弓场,他还以为是弓场佳世子,但那号码显然是爱知县内的电话。这么说,就是弓场佳世子家里打来的了。康正立刻拿起电话。

  

电话是佳世子的母亲接的。康正一报上姓名,便听到她惶恐的声音:

  

“我不知道您府上的电话,听佳世子说,和泉小姐的哥哥在丰桥警察署服务,所以我就打到这里来了。”她母亲似乎为打电话到工作场所一事感到十分抱歉。

  

“请问有甚么急事吗?”他问。

  

“不是的,那个,也说不上是急事,只是不知道要去请教谁,所以明知会造成您的困扰,还是打来了。”

  

“是甚么事呢?”康正有点不耐烦。

  

“嗯,是这样的,该怎么说呢,令妹的事……也就是,已经都处理清楚了吗?”

  

“您说的处理是指?”

  

“就是,那个,是自杀……没错吧?象是自杀的原因,还有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处理清楚了吗?”

  

康正完全没有料到会从弓场佳世子的母亲嘴里听到这些话。

  

“哦,是还不到清楚的地步,但是,”他含糊其词,“呃,请问,您怎么会问这些呢?”

  

“噢,那个,其实,”她母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是昨天我女儿学生时代的朋友打电话来。那是她大学时代的朋友,现在住在埼玉县。”

  

“那个人怎么了?”

  

“她说,前几天有警察去找她,问了很多和泉小姐的事。刑警先生好像是因为她跟和泉小姐读同一所大学才去找她的。她说她不知道和泉小姐自杀,是那位刑警说了她才知道,所以吓了一大跳。”

  

康正料到她所说的刑警多半是加贺,却想不通加贺怎么会想到要去找园子学生时代的朋友。

  

“然后,那时刑警问了她有关佳世子的事。”

  

“您是说,”康正问,“刑警问她有谁以前和舍妹比较要好,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问的。”

  

“那么,刑警是怎么问的呢?”

  

“问的问题很奇怪,她说,刑警给她看佳世子的照片,问她认不认识佳世子。”

  

“照片?”康正心想,会不会是从园子房里的相簿抽出来的?但他不记得他同意过。“是怎样的照片?您问过那位朋友吗?”

  

“那好像不是普通的照片。她解释过,可是太复杂了,我听不太懂,但总之不是普通的照片。”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甚么。不是普通的照片,这是甚么意思?

  

“照片中的是令嫒没错吗?”

  

“是的。打电话给我的那位同学,大学毕业后只和我女儿见过一、两次面,但她说她马上就认出来了。她说,那张照片应该是大学时期拍的。”

  

弓场佳世子学生时代的照片——这种东西加贺是从哪里弄到的?而他又为何会认为这与园子的死有关?康正不由得焦躁起来。

  

“那位朋友和令嫒联络了吗?”

  

“没有,她不知道我女儿的电话,所以才打到家里来。我已经把女儿现在的电话告诉她了,所以她可能打了也不一定。”

  

“伯母打电话给令嫒了吗?”

  

“昨晚打了。”

  

“令嫒怎么说?”

  

“她说她不知道,也想不出为甚么……。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想说也许您会知道……”

  

“所以才打电话给我。”

  

“是的。”

  

康正总算了解她的意图了。但此刻康正也找不到答案。就算找得到,要不要告诉弓场佳世子的母亲,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明白了。其实我并没有告诉警方令嫒是舍妹的朋友之一,因为我想应该与令嫒无关,不想造成她的困扰,但可能是这样,反而造成了反效果。我认识侦办舍妹这件事的刑警,我先向他确认一下好了。可以请您告诉我那位大学时代的朋友怎么联络吗?”

  

佳世子的母亲留下了电话号码,以由衷恳求的语气说声“那就麻烦您了”,结束了这通电话。

  

既然加贺已经察觉有弓场佳世子这个人,他就不能再慢吞吞了,因为加贺迟早也会查出佃润一。康正心想,必须在那之前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八点过后有个空档,他拿起话筒。本想打给弓场佳世子,但略为犹豫后,决定先打给园子她们大学时代的那位朋友,一个名叫藤冈聪子的女子。

  

所幸是本人接的电话。要是其他人来接,表明身分就很麻烦,因此康正松了一口气。大学时代朋友的哥哥,多年后会有甚么事打电话来?对方肯定会起疑的。

  

康正一开头就表明接到了弓场佳世子母亲的电话一事,想了解一下详情。

  

“详情其实就是我和弓场伯母说的那些了。”聪子语毕传来幼儿的声音。康正蓦地想到,这或许是园子同学们现在最普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