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9/14页)
“就像上次和泉先生说的那样。我认为只要有她在,我和润一先生就没有幸福的一天。”
“妳把园子说得像坏女人一样。”
听到康正这句话,她猛然抬头想说甚么,但最后又低下头。
“好吧,妳继续说。星期五妳是几点来的?”
“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是十点半左右。”
“妳是以甚么理由上门的?”
“我说我有重要的话要说。园子说她不想跟我说话,所以我就说我想道歉。”
“道歉?”
“我说我想为润一先生的事道歉。”
“我不相信园子听了这种说词会让妳进屋。”
“一开始她很生气,说不要听我道歉,所以我就说我准备放弃润一先生。”
“哦?”康正凝视佳世子的脸。“不过,妳当然不是真心的。”
“我的确是为了要进去而说了谎。可是,因为这样园子总算让我进去了。”
“原来如此。当时园子穿甚么衣服?”
康正的问题让佳世子停了一下,回答:“她穿着睡衣,我想是洗完澡了。”
“好。继续说。”
“我说我带了葡萄酒,提议一起喝酒。还说希望她一面喝一面听我说……”
“可是妳应该不会喝酒。”康正想起从加贺那里听来的情报。
“我虽然不会喝,但是我说今晚我也陪妳喝一口。园子还讽刺我,说真难得,妳和润一在一起也学会喝酒了吗?当然,被说上这么一两句也是应该的。”说到后面那一句话时,她的语气象是在喃喃自语。
“园子没有提防?”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不过她应该也不会想到……”佳世子舔了舔嘴唇才继续,“我是来杀她的。”
康正摇摇头。
“然后呢?”
“园子拿出两个葡萄酒杯,在里面倒了酒,两个人开始喝。话是这么说,我几乎只是抿一下而已。”
“那,莫非妳们谈得很融洽?不可能吧。”
“对于我是否真的准备放弃他,园子似乎十分怀疑。这也是当然的,抢了好友的男朋友,突然又说要放弃,这种话难怪她不相信。不过我们谈着谈着,她好像渐渐相信我的话了。然后,这时她正好去上厕所,我就趁机把安眠药放进她的酒杯里。”
“妳是甚么时候弄到安眠药的?”
“很久以前。我和园子两人一起去国外旅行时,因为时差睡不着,她就分了一点给我。那时候的药后来剩下一包。”
“一包?”康正皱起眉头确认。
“一包。”她说得非常肯定。
“那好吧。然后呢?”
“她上完厕所回来,毫不怀疑地喝了葡萄酒。不到十分钟她开始打盹,很快就进入熟睡了。于是我开始忘我地做了很多事……”说到这里,佳世子便垂下了头。
“很多事是指甚么?”康正问。“这里开始才是重点。妳做了甚么?”
“我真的很忘我,所以细节记不太清楚了。”
“只说妳记得的就好。”
“我想,我先切断了电线,把电线贴在园子的背后和胸前。”
“妳是怎么贴的?”
“我想是用胶带之类的。因为用的是当场看到的东西,所以我不记得了。”
“……好。然后呢?”
“为了要布置成自杀,我把安眠药包放在餐桌上,把一个酒杯拿到水槽,准备待会儿洗掉。之后,我准备让连在园子身上的那条电线通电。园子以前就说如果要自杀,最好是触电而死,所以我想用这个办法才不会有人怀疑。”
“所以妳就通电了?”
“没有。”说着,佳世子缓缓摇头。“我下不了手,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怎么说?”
佳世子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充血,眼周也又红又肿,而下眼睑和脸颊都因为泪水而泛着光。
“因为我想起在那天她说的话。她准备再次相信我,甚至还对我露出笑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还……。想到这件事,我实在没办法下手杀害她。”
“那么,妳是说妳没杀人了?”
“是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她答得很确实。“我把电线从园子身上拆下来,丢进垃圾筒。然后留了一张字条给她……”
“字条?”
“我翻过一页小猫周历,在后面写了﹃对不起﹄,然后就走了。”
“在周历后面留言……是吗?”这符合康正的推理,但写在上面的内容却完全不在他的预期中。“然后妳就离开公寓,上了锁?”
“是的。当时我用的就是刚才说的那把星期三先偷走的备份钥匙。就像和泉先生说的,园子给润一先生的那把钥匙,当时还在他手上。”
“偷来的那一把呢?”
“我到了门外,就丢进门上的信箱了。”
这与事实吻合。
“然后妳就直接回家了?”
“是的。”
说完后,佳世子呼地吐了长长的一口气。那口气彷彿是结束一件重大工作后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