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裁缝(4)(第2/3页)

萧香惊讶的望着陌白,她实在没想到陌白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当然活着,她一直都活着,她不活着怎么能站在这,她感到好笑,同时也感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徐妈妈出奇的平静,他竟然有心情唱起了小曲:

春天来,冬天走,迎新春,送蜡冬;

小不点,提水来,大个子,劈柴去;

穿衣针,细拉线,五谷杂,成硕果;

……

萧香和耳朵从来没想到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徐妈妈竟然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而且还是一副真正的男人的嗓子。

老富慢慢地张开了嘴,跟着唱了起来。

陌白慢慢恢复了有些接近疯狂的神志,跟着二人一起哼了起来。

声音回荡在通往城里的大道上,伴着沙沙的树叶,合着轻风,老富、徐妈妈、陌白彼些互望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是时候了。”徐妈妈第一个说道。

“是啊,现在的确是时候了。”陌白也轻轻地说道。

“我们真的该回家了。”老富望向了东方,一轮明月已经被刚刚升起的白雾轻轻地笼罩起来了。

十四、一座禁闭的古塔

“今天晚上真冷啊!”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和尚缩了缩脖子,同时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向墙角处靠了靠。

“义贤,你别躲在这了,咱们赶紧去巡夜,巡完了好回房睡觉。”另一个看起来稍大些的小和尚不满的发着唠骚,同时伸手去拉扯着被称作义贤的那个小和尚。

“义空,我看咱们要不现在就回去吧,反正师父也不会知道的。”义贤脸上流露出不情愿的样子,他伸出双手用嘴哈了口气,又互相搓了搓道。

“不行!”义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怎么可能偷懒哪,师父曾经说过做人要……”

“好了,好了,义空,求你了,别说了,我跟你去巡夜不就成了吗!”义贤捂着耳朵,他实在不愿意听义空那些烦人的老道理。

义空无耐的摇了摇头,举起了手中的灯笼继续朝前走去。

寺庙虽然不大,却也座落着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都是清一色的灰墙,包括房上的瓦片也是清一色的灰,灰墙灰瓦恐怕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寺庙。

义空抬起头望着前方,那是一座已经被禁闭很久的废塔。通常走到这里,巡夜的任务就完成了,今天也不例外。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义空终于发话了,他拍了拍自己有些冻僵了的面孔,这鬼天气说变就变,白天还是春风和煦,晚上却变成了寒风阵阵,连他心里都有些抱怨。

“走,快点走吧!”义贤再也难以忍受这有些刺骨的寒风,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季节的风怎么会这么阴冷,尤其是站在这个地方感觉更明显。

“好。”义空也想赶紧离开这里,他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困意了。义空提起了灯笼在转身的时候又瞥了一眼那座古塔。只是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义空怎么也走不动了,他呆呆的望着废塔的最上端。

义贤不明白义空为什么突然发愣,他推了推义空道:“你怎么了?”

“那……”义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而且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义贤抬起了头,顺着义空的目光望向了上方。

一点亮光透过古塔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肆无忌惮的射了出来,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却足以让义空和义贤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这是一座被禁闭的废塔,塔门被紧紧的锁着,没有人去在意它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它地处寺庙的最后端,香客根本不会过来,所以没有人在意它的新旧。义贤和义空也不在意,但是现在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个废弃已入的古塔竟然有亮光,义贤、义空不得不在意了。

“义空,我是不是看错了?”义贤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好像是真的。”义空轻轻的说道,听得出来他也有些不自信。

“这个塔不是已经荒废很久了吗?怎么现在会有亮光?”义贤靠向了义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是不是有人偷偷跑上去了?咱们去看看。”义空说着拉起义贤向着塔门走去。

义贤一把甩开义空的手,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道:“不要!不要!大晚上,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你瞎说什么啊,这里是寺庙,是供奉菩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脏东西,你也太胆小了?”义空耻笑的说道,他向来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你!”义贤有些恼怒,随即道:“谁胆小了,看就看,说不定是哪个小和尚跑上去偷吃荤腥,如果让我给抓到了,还能在师父面前立个功哪!”说完,竟然几步奔到了塔门前。

义空笑了笑,义贤只比他小两岁,但却生性天真幼稚,未脱孩子气。

“咦,塔门开着,看来真是有人偷偷跑上去了,看我怎么抓你!”义贤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说道。

“走吧,上去看看。”义空看了看手中的灯笼,蜡烛还有一些,足够用的了。

塔一共有七层,因为长年没人打扫,落满了厚厚的尘土,每一层都堆着一些破破烂烂的桌子凳子,还有一些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佛像。楼梯间的蜘蛛网多得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酸臭味。

“这么脏的地方也有人上来?”义贤不禁轻轻叨唠了一句。

“嘘。”义空制止道,他可不想让义贤惊动了塔上的人。

义贤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上了嘴。

第七层,随着光越来越亮,义空和义贤终于登上了第七层。

光来自于一根蜡烛,一根足有胳膊粗的红色的蜡烛,它正静静地放在一个堆满尘土的破桌子上。这层和其它层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个床。

床就放在桌子的旁边,床单看起来很干净,白白的粗布一尘不染,床单下面似乎盖着什么。

一阵阴风透过破损的塔窗吹了进来,轻轻地拂了一下蜡烛,挑逗着火花乱窜了几下,紧接着又吹向了那个白白的床单。床单在瞬间被掀起来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义贤就像一块被人从高空中抛弃的石头,重重的摔到了塔底,一股鲜红的血柱从头顶喷射出来,他的身子来回晃动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反应。

义空慢慢地走下了废塔来到了义贤的身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双炯炯有神的明目此时已变得空洞无神,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伴着阵阵地阴风……

灯灭了,古塔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十五、第二天清晨

老富拉了拉系在背上的包裹,那里面放着他最重要的宝贝,一把银制大剪刀,一个标着号插满缝衣针的皮口袋,还有一些不同颜色的线团,除了这些就是那个黑色的帐本,没有衣服、没有银两,甚至连一个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因为那些对于老富来说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