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章(第5/6页)

“那十万美金。这是敲诈勒索。我说过,我们的所有嫌疑犯都付不起这一大笔钱。但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杜法罗想要钱的话,他是能搞到的。以他的专业技巧,这非常简单——”

“很有象征意义的,”加维甘承认说,“1936年5月10日,十万美元的硬币,美国石油公司的财产,一夜之间仿佛熔化了一般,全部消失。5月10日是星期天。钱是周六晚上到那里的,但周一早上,钱就消失了。没有暴力闯入的痕迹,前后七扇门的锁都没有被破坏。公司的主管已经半疯了,财产所有者也接近崩溃。我昨晚跟负责这个案子的巴纳斯探长讨论了一下,得出结论是,必然是内部人员作案。这个案件现在依然是机密,因为公司主管央求我们不要走漏消息。那些雇员都通过了测谎仪的测试,但十万的硬币啊,一夜之间两个影子都不剩下来。保险公司的调查员一直调查了六个月,最终放弃了。那个周末,杜法罗来到芝加哥表演魔术,在周六晚表演结束后,他乘飞机到这里来,在周日早上进行了盗窃。把这些钱交给了赛比特和塔罗特,然后又坐飞机回去参加当晚的广播剧表演。几个星期之后,一切都安全,赛比特和塔罗特就把那笔钱存了起来。”

马里尼点了点头,微笑着。“这里还有个有趣的细节,探长。我想起那天晚上杜法罗的讲座,是关于某些品德恶劣的魔术师的行径,而演讲的题目则是‘用正确的方法,做错事’。”

“他知道他的主题,”加维甘说。“他之前就干过这种事了,30年在巴黎。那时他几乎破产,在某天晚上,他洗劫了一个银行的保险库,但他得想办法制服看守,而最终那看守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摔破了头盖骨。这件事在报纸上非常轰动,而赛比特和塔罗特都注意到了。他注意到了不久之前,杜法罗就把该还的债都还了。接着某一天,他们俩摸进杜法罗的房间,发现了杜法罗不敢存入银行的现钞,从而发现了他的秘密。两年前,赛比特花光了他的钱,从欧洲回来,伙同塔罗特,要挟杜法罗再干一票。他们勒索他,但他现在已经有了名望了,不缺钱了,所以他不想再继续偷盗了。但为了使他们不说出去,杜法罗又不得不犯下了那起盗窃罪。但赛比特那五万美元,很快就全部交给绝版书书商了,而塔罗特的钱,在华尔街越玩越少。他们的勒索永远都不可能有尽头。而就在前几周,赛比特中原花光了那笔钱,又提出了让杜法罗干一票的意见,而塔罗特没有任何反对。这样,对于杜法罗来说,出了杀掉这两个人,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一直谋划思考了很久,想要设计一套自己绝对安全的谋杀方案。然后,某晚在巴克莱小姐他,他偶然读到了茱迪带回家继续润色的塔罗特的剧本——《犯罪无需报酬》,他注意到了那句争吵‘警察永远也不会知道’,然后就产生了那个收音机诡计的想法。塔罗特那个下午去找杜法罗,是因为杜法罗告诉他,钱已经到手了,让他去取。”

马里尼取下柜子的上鸡尾酒晃酒瓶,打开瓶盖,向我们展示这瓶子是空的,接着他从里面倒出了三倍马丁尼。“这,”他说,“这是这些。”

“哦,不,不是,”我反对。“你昨天下午跟杜法罗在书房里耳语了什么?我看你看着钩子,晾衣绳,还提到了树,而那时候我以为你找到了第七种离开密室的方法。”

马里尼大笑着。“的确,我是为了误导杜法罗,但没想到你也上了当。我说凶手可能重新安装了晾衣绳——一般都是挂在窗和树之间的——然后我问杜法罗,凶手有没有可能就是抓着这根晾衣绳,一点一点移过去,从空中穿过雪地,到地面的树上。然后他只要剪断晾衣绳,回收,就可以了。杜法罗欣然接受这个解释。这是对梯子理论的一个很不错的补充。但实际上,这样杜法罗就会认为我根本没有在怀疑他。我需要让他平静下来,不然他指不定会对琼斯做出什么。满意了,罗斯?”

“那茱迪的红色头发,”我说,“就只是一条红鲱鱼喽?还有拉克莱尔夫妇——他们为什么要在赛比特家出现?你有答案了吗?”

“有的,”加维甘说,“我今早花了一个小时,进行这个案件的扫尾工作,然后我跟她谈了谈。她给赛比特打了好几次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然后她就开始担心了。她想起也许昨晚那个时候,里面正在发生某些事情,而她却在吵闹的时候,在门上和门把上留下了指纹。她离开了鸡尾酒会,而她丈夫跟踪她来到这里。他们上来,却发现赛比特已经死了。”

“那拉波特和沃垂斯呢?”我问,“他们又算怎么回事呢?拉波特是个灵媒,还是假的?她在你问问题之后就晕倒,这有没有深层的问题呢,马里尼?”

“没错,我很高兴你这么问了。当她看到我跟警察握手时,她的心里就已经在嘀咕了。那晕倒也许是为了争取时间,以防我问她问题。但其实,她并不清楚我是否认出了她。她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为了防止过去的事情曝光,尽量不让我认出她,她立刻装晕,就这样了事了。”

“但五角星和沙加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以及杜法罗为啥讲出那个浮在空中的故事啊?没啥意义,不是吗?”

“那,”马里尼以鬼故事的强调说着,“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而赛比特所做的那个诡计,我们不能——”

“胡扯,”加维甘吸了一下鼻子。“塔罗特——我是指杜法罗——说谎了。那五角星是杜法罗画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案件的气氛更诡异,让整个案件更复杂难解。而赛比特升在半空中——杜法罗以为自己太聪明了,以至于他能够从谋杀案中获益。他可以装作偷学了赛比特的魔术技巧,而将整个故事广播出去。而他的身份却变成了警方的朋友,那个帮助警方智破赛比特密室谜团的聪明的业余侦探——这对于报纸和记者来说,真是太华丽了。”

“的确,”马里尼承认。“如果琼斯昨晚在舞台上也被谋杀了,如果按照计划,杜法罗成功的走到侧面,换下那志愿者的伪装,立即重新出现,那么这三重谋杀也会这么戏剧性的结束的。这简直是城市报编辑的梦啊。杜法罗足够雄踞畅销书榜首连续八周的。”

“哈哈,”加维甘说,“他没有错过任何诡计,不是吗?”

“的确,但一些诡计上,他走火了。”马里尼点燃了香烟,说道,“顺便,探长,你有没有按照我预先警告的做啊?”

“当然,”加维甘回答说,“他现在在我们国家最安全的监狱里。西斯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头发,牙齿,脚丫子,等等等等,没有开锁工具。我们没收了他的衣服,给他换了套新的。他的牢房外面还有一盏24小时开着的灯,而同样24小时的,还有门两侧站岗的士兵。他也许能从‘三口棺材’里逃出来,但绝不可能逃出那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