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旅程开端(第5/7页)
“那么会不会是卡尔·莱特尔被折磨到一定程度以后不堪忍受了,奋起反抗并最终杀了她呢?蒙受折磨有时会给人造成很奇怪的影响,在这件事情中我不敢保证不是这种情况!
“下一个是威廉·科尔曼。按照莱利小姐刚才所说的,他的行为当然很可疑。如果他是罪犯,也只能是因为他用乐观开朗的性格很好地隐藏了威廉·博斯纳的身份。我并不觉得威廉·科尔曼作为他本人而言拥有杀人凶手的气质。他的错误出在另一个方面。啊!也许莱瑟兰护士能够猜出是什么吧?”
这个小个子男人是怎么知道的?我相信我的样子看上去绝对不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有些犹豫地说,“科尔曼先生有一次确实说过他有本事成为一个一流的伪造专家,除非他说的是真的。”
“说得很好,”波洛说,“因此假如他偶然发现了以前那些恐吓信,对他来说,模仿起来应该一点儿都不难。”
“哎,哎,哎!”科尔曼先生大喊起来,“这分明就是他们所说的造谣陷害。”
波洛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下去。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威廉·博斯纳,这种事儿是很难证明的。但是科尔曼先生曾经谈到过一位监护人,而不是父亲,那么也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推翻这个想法了。”
“全是胡扯,”科尔曼先生说,“你们怎么能听任这个家伙在这儿攻击我呢?”
“三个年轻人里面还剩下埃莫特先生,”波洛继续说下去,“他同样有可能是打着幌子的威廉·博斯纳。我很快就意识到,无论他出于什么个人原因要除掉莱德纳太太,我都没办法从他嘴里得知。他能够把自己的意图隐藏得非常好,让人找不到任何办法刺激他,或者哄骗他泄露哪怕一点点他真实的想法。在所有考古队成员当中,他似乎对于莱德纳太太的人格有着最好、也是最为冷静客观的判断。我想他一直就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她的人格对他有什么影响我却无从发现。我猜莱德纳太太本人一定也会被他的态度惹得怒火中烧。
“我得说,在考古队的所有成员当中,就性格和能力而言,埃莫特先生在我看来最适合成功地实施一次既聪明,时机又恰到好处的犯罪。”
埃莫特先生第一次把目光从他的靴子上抬了起来。
“谢谢你。”他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带着一丝愉悦。
“我名单上的最后两个人是理查德·凯里和拉维尼神父。
“根据莱瑟兰护士和其他人的证词,凯里先生和莱德纳太太彼此厌恶。他们只是努力做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但是另一个人,莱利小姐,却提出了完全不同的说法来解释他们之间那种冷冰冰的客气。
“很快我就完全相信莱利小姐的解释是正确的。我用了个小伎俩激怒了凯里先生,而他的口不择言也使我得以确信。其实这并不难,因为我很快发现他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中。实际上他那时,也包括现在,已经接近完全崩溃了。一个人所承受的折磨如果达到了极限,也就很难再做出什么抵抗了。
“凯里先生的防线几乎是立刻就土崩瓦解了。我一点儿都不怀疑他对我说话时的诚恳,他告诉我他恨莱德纳太太。
“毫无疑问他说的是实情。他确实恨莱德纳太太,但是他为什么要恨她呢?
“我前面说到过,有些女人拥有带来不幸的魔力,而男人同样可能拥有。有些男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女人为之倾倒。如今,他们管这个叫性感!凯里先生就具有很强的这种特质。他起初对他的朋友兼雇主忠心耿耿,而对雇主的妻子无动于衷。这让莱德纳太太觉得不舒服。她必须支配一切,于是她就开始着手要俘获理查德·凯里。但是此时,我相信,发生了一些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自己反倒成了无法抵挡的激情的牺牲品。她坠入了情网,真的爱上了理查德·凯里。
“而他也同样无法拒绝她。这就是他一直在忍受的那种糟糕的精神紧张状态的真实原因。他被两种互相对立的感情所折磨。他爱路易丝·莱德纳,没错,但是他同时也恨她。他恨她是因为她破坏了他对朋友的忠诚。没有哪种恨,会比一个男人违背了自己的意愿爱上一个女人时感受到的更强烈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需要的所有动机。我无比相信,对于理查德·凯里来说,在某一时刻,用尽全身力气对那张曾经迷住了他的美丽脸庞给以重重一击,将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十分确信路易丝·莱德纳的谋杀案是一桩情杀案。而对于这种类型的犯罪而言,我发现凯里先生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凶手。
“说到凶手,我们还剩下一个可能的人选——拉维尼神父。我的注意力被立刻吸引到这位好神父身上,是因为关于那个被发现往窗户里偷窥的陌生人,拉维尼神父和莱瑟兰护士的描述存在相当大的差异。其实不同的目击者给出的描述通常都会存在一些差异,但这次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拉维尼神父坚持说那个人是个斗鸡眼,这应该让我们很容易找到他。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莱瑟兰护士的描述实质上是相当精确的,而拉维尼神父的则不然。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拉维尼神父在有意地误导我们,他似乎并不想让那个男人被抓住。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了解一些这个奇怪男人的事情。他和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被人看见过,而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我们只听过他的一面之词。
“莱瑟兰护士和莱德纳太太看见那个伊拉克人的时候,此人正在干什么呢?他正企图往窗户里偷窥。她们认为那是莱德纳太太的窗户,但是当我亲自去到她们当时所站的地方查看的时候,我发现那同样有可能是文物室的窗户。
“在那之后的一天夜里,发生过一次恐慌。有人在文物室里,但事后证明没丢什么东西。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当莱德纳博士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拉维尼神父已经先于他一步到了。拉维尼神父说他看到了那里有灯光,但这次我们依然只听了他的一面之词。
“我开始对拉维尼神父感到好奇。后来有一天,当我提出拉维尼神父可能就是弗雷德里克·博斯纳的时候,莱德纳博士对此嗤之以鼻。他说拉维尼神父可是个知名人士。而我则进一步猜测弗雷德里克·博斯纳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为自己改名换姓,成就一番新的事业,到现在很可能也已经颇有名气了呢!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认为他会把这么多年的时间都花在宗教社团当中。于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