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的方向(第2/6页)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两天前,二十八日。”

“笨蛋!你为什么不早说?!”老刑警怒斥道。

项目小组打电话询问东京车站的站务员,得知那名病人是被人用担架抬着,经过小型行李搬运处的专用通道,搭乘电梯在站台上车的,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尤其又听到照料病人的那群乘客,并没有在目的地岐阜站下车,而是在中途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顿时大为惊慌。

(被耍了!)谁都会有这种感觉。

“他们都佩戴着真圆会的臂章吗?”项目小组询问站务员。

“是的。他们说是岐阜的真圆寺所组的旅行团,领队是一名四十岁出头的和尚,他还特地过来要求我们协助。”站务员回答。

“那个带团的和尚有没有留下地址和姓名?”

“没有。因为他们未满三十名,我们不予按团体客处理。”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确切人数?”

“准确人数我不清楚,他说大概有二十三四人。”

于是警方找来了那班车的列车长。

“别着臂章的人,全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那位病人躺在双人座的座位上,毛毯一直盖着半张脸,看起来好像睡着了,对面有两名年轻人照料。不知什么缘故,过了小田原站,他们全把臂章拿了下来。直到滨松站之前,他们都还在车上。不过,从尾张一宫站发车时,我又去看了一下,那里已经坐满了其他乘客。那班列车原本就很拥挤,一有空位,站着的乘客马上就会坐下。那些乘客在中途的哪一站下车,我实在不清楚。虽说我也担心那位病人的情况,但手边还有其他事要忙,就没再走到那节车厢了。”列车长搔着头说道。

后来,项目小组打电话到岐阜查询,发现不论是岐阜市区或岐阜县内,都没有真圆会这个团体,最近也没有什么旅行团到东京观光。这种情况,正如项目小组的预料。

项目小组由此判断,绑走濑沼律师的这伙歹徒,背后的成员为数不少,光是在火车上同行的人就有二十三四人。他们佯装是外地来的旅行团,把律师迷晕扮成病人,避开一般检票口,抬着担架改走小型行李搬运处,显然是早有预谋,又算准那里是警戒的死角。

项目小组询问各车站,四月二十八日的南下“西海号”列车上,持有岐阜站车票的乘客,中途有多少人下车,每站的答复稍有差异:

静冈站三人、滨松站二人、丰桥站四人、刈谷站三人、名古屋站五人。总共有十七个人,尚差几名。不过,中途下车的乘客不收票,仅凭站务员的记忆,难免有所误差。

有关这个误差,专案小组得出两个结论:

1 那个团体果真有二十三四名成员吗?列车长自信地说有二十几个,实际人数还是不确定。

2 假定那个团体真有二十三四个人,除了这十七名(虽然不是很确切)以外,其他人又在哪一站下车?

假设是2的话,最有可能的下车处就是名古屋站。因为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相当混乱,很容易脱身。回报的消息说名古屋站有五人下车,其实下车的人数应该更多。

“在名古屋站之前,有静冈、滨松、丰桥、刈谷,他们倒是可以在这几站下车。”搜查一课课长刚好来到项目小组,看着表格上的资料,表情严肃地说道。

“看来他们是分批下车的。因为这么一来抵达终点站以后,比较不会引来注意。”项目小组的主任说道。

“不,不是这个因素。”课长反驳道,“那些人这样做是为了返回东京。他们已事先拿下臂章,或许同时在名古屋站下车,但很可能在离东京最近的那一站下车。尽管分批下车,在小站仍会引起注意,所以早已预做准备,真是心思缜密啊。”

“可是,被扮成病人的濑沼律师又在哪里下车呢?”

“名古屋。人多容易蒙混过去。”

“不过,抬着担架……”

“你还搞不清楚呀。怎么可能让他躺在担架上呢?一来麻醉药效已经退去,二来两个壮汉即可强行把他架走,只要逃得出东京站就没事了。濑沼律师在这种胁迫下,大概也不敢吭声。”

“这么说,用不着的担架,应该还留在火车上吧。”

“嗯,可以去查看一下。不过,还不至于到终点站的佐世保。”

课长的这番推测,在两天以后被证实了。有民众通报警方,有一副裹着布的担架被丢弃在真鹤的海边。这种担架随处都买得到,项目小组决定从制造商方面着手调查。

项目小组没想到案情牵涉如此广泛,非常惊讶,便火速派了三名刑警前往名古屋。

“律师调查的是什么案子?是走私还是贩毒?”

“不,濑沼律师主要是担任公司的法律顾问,这个有待查明。会不会是处理某公司遭恶意掏空的案子?”

这时候,恰巧凶嫌“山本”的肖像画已经绘制完成,承办人员把那张素描拿过来。

“噢,这家伙长得还蛮英俊的嘛。”课长说道,“可惜,长相没什么特征。”

“是啊。我是依照红月酒吧的老板娘和小姐的描述制作的,只是面貌没有显著特征,绘制起来很费工夫。有的同事说弄得不像呢。”承办人员说道。

课长用指头敲了敲那张素描,啧啧地说:“这家伙现在会躲在什么地方?”

九点左右,田村涨红着脸来到龙雄的住处。

“喂,你没出去呀?”

田村浑身充满酒气。

“噢,你心情很好嘛!”龙雄笑眼以对。

“我心情很好?”田村愤然地说着,猛地坐了下来。看得出他不怎么高兴。

“怎么了?”龙雄问道。

“我跟我们副组长吵架了。”

“吵架?”

“嗯,他把我数落得满头包,我也不服气地顶了回去,便到外面喝了几杯,但还是怒气未消,就来这里找你了。”田村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胸膛说道。

“你为了什么事吵架?”

“他不让我去名古屋。我再三要求,他就是不准。”

龙雄心想,原来田村是为了这件事闷闷不乐。他想象得出,田村听完空姐的话,极力主张到名古屋附近的中央沿线调查时的奕奕神情,现在却遭到部门副组长阻挠,必然是十分沮丧与泄气。

“他为什么不准你去?”

“简直是个小气鬼。他说,这种事交给名古屋分社的记者调查就行,没有必要浪费公款出差。我告诉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能交办给分社的记者?他回答,最近报社厉行缩减经费政策,非紧急事件不得出差,必须充分利用分社的资源,必要时可由分社记者代行。这种做法怎么可能采访到什么好新闻呀?!我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胡乱预设立场,认为我是去游山玩水。想到这里,我就满肚子怒火,气得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就跑出来了。啊,真叫人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