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妹妹 警察 密室(第12/14页)
岛本刚离开,时田就冲了进来。他把红色贝雷帽拿在手里,气喘吁吁,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你怎么了,老爷子?”沙绪里一边倒了杯水递给他,一边问。
时田喝了一口,呛了一下,然后才说:“你们竟然还这么悠闲,武宫那家伙已经被抓了。”
“武宫?”光平不禁高声惊呼,沙绪里也愣住了。
“刚才听来我店里的学生说的。武宫突然被传讯,警方直接把他带走了。”
“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松木被杀一案吧,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那学生的口气,应该就在刚才。看来,那家伙果然是凶手。”
“真是无聊的男人。”沙绪里撇了撇嘴,用高跟鞋的鞋跟踢了踢地板,“为报一拳之仇就去杀人,脑子不正常。”
“可是,据说他有不在场证明。”与沙绪里激动的情绪相反,光平的声音十分平静。认为武宫是凶手的说法让他实在无法理解。
“具体情况尚不清楚,一听到消息我就赶紧跑过来通知你们了。”
“去哪儿能问得更清楚?”
“这……肯定是去警察局最快了,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是吗……”光平咬了咬下嘴唇。
不知何时来到光平身旁的老板啪的一声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说:“既然警察行动了,那就说明他们是有证据的,明天的早报估计会报道。你们也不用太着急,慢慢等待就是。”
“也是。”时田说,“总之,我们今晚就去MORGUE喝一杯,好好地聊聊这件事。”
“嗯……好吧。”光平表现出赞同的样子,可内心仍难以平静。武宫杀了松木——他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不过也未必不可能。问题是广美,杀死广美的也是武宫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因为武宫既没有动机,也和广美没有交集。
坐在台球厅的收银台旁,光平仍心不在焉。他不动声色地跟来这里打台球的学生打听,却没有一个人了解详情。他猜测是知情者都被严令禁止外传消息了。若真是这样,他去大学恐怕也很难有所收获。傍晚时,光平的疑虑才得以消除。井原与太田依旧同时出现,太田不愧是副教授,打探到了详细情报。
“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想跟你一起听听具体情况,就把太田带来了。”井原一边留意其他客人一边说。他恰好在这时出现,大概也是为了尽早告诉大家详情吧。
身形瘦削的太田坐到长椅上,首先说道:“没、没有被逮捕。不过,武宫确实遇上麻烦了。嗯,非常麻烦。”
“怎么说?”井原迫不及待地问。
“他被目击了。”
“目击?”光平问道,太田点点头。
“有证言说,松木被杀的那天早晨,有人在公寓附近看到了武宫。不,应该说并没有看到武宫本人,而是看到了一名身穿大学研究室工作服的男子。结、结果,武宫就遭到了怀疑。他因为这个店里的女、女服务员……”
“沙绪里。”光平帮腔道。
太田点点头。“因为她,武宫与松木发生争执,还被打了。很可能一时冲动而杀人,作为动、动机,完全说得通。”说到这里,他用左手背擦了擦嘴唇下面的口水。
“可是,他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记得曾有人说过,那天武宫一直待在研究室里,好像是上村说的。
“问题就在这儿。”太田皱起眉说,“据说那天上午,武宫一直在跟一个学生共同做实验,可、可实际上,中途他溜出去过一次,还嘱咐学生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那就是要学生做伪证。那个学生居然答应他了?”井原干脆地说道,与太田不大清晰的口齿形成了鲜明对比。
“由于学科不同,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武、武宫好像深得学生的信任。他不想因为只去个厕所之类就被警察缠上,所以才让学生帮他做伪证。”
“后来事情还是败露了?”光平问。
“警察询问了那名学生。当然了,学生一下子就全招了。”
“那个叫武宫的研究生是怎么说的?”井原问。
“他承认了让学生做伪证一事,却否认犯罪行为。”
“这样啊。”井原目光坚毅地望向光平,“虽然现在还没有定论,但让学生做伪证这点还是很可疑。”
“难道,真的是武宫杀害了松木?”
“不可否认,可能性很大。”
“是啊……”虽然他们这么说,光平心里没有产生任何波动。
井原再次转向太田。“疑似武宫的人在公寓附近被目击,这是几点的事?”
“说是……十点左右。”太田眉头紧锁,歪着头说。他的脸比井原的小很多。
“和松木隔壁房间的学生听到动静的时间一致。”
“那么……”井原抱起胳膊,喃喃地说,“至少可以证明他很可能去过松木的住处。”
井原和光平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久,太田舒了一口气,说:“总之,他完了。跟女服务员的绯闻之类,人们还能勉强容忍,可一旦卷到杀、杀人案中,就很难挽回名誉了,因为需要挽回的不只是自己的名誉,还有大、大学的名誉。”
当晚,众人聚集到了MORGUE,都是在听说武宫被捕一事后赶来的。井原和时田这样的赌徒当然在场,青木的老板和沙绪里也难得地来了。
纯子已经从广美被害的打击中恢复过来,MORGUE今天重新营业。昨天商量完葬礼的事情后,她又利落地整理好了广美的遗物。也许是偶尔还会想起自己唯一要好的朋友,她不时恍惚地望着某处发呆。
悦子并没有来。纯子给她打过电话,想把她引荐给大家,却被她婉拒了。通话时,她还让光平接了电话。
“今天佐伯来了。”悦子直接说道。
“佐伯?啊……”光平想起佐伯就是在绣球花学园见过的那个保险公司的外勤人员。
“她说姐姐投保时的受益人是我。可她一直很讨厌保险,从未买过,今年竟忽然开始投保,我觉得有点奇怪。”
“会不会是因为担心你?”
“也许吧……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头绪?”
“一点都没有。”光平想了一会儿,说,“不是说她从不拿我当回事,但她的确什么都不曾告诉过我。”
“是吗?”悦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不久说道,“那就算了。总之,希望你能留意一下这件事。”
“你找我就是为说这个?”
“算是吧。啊,还有……”
“什么?”
“那个叫武宫的人跟姐姐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么能肯定?”光平问。
“直觉。”悦子说,“姐姐的死不可能是因为那种争风吃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