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曾经的思念(第5/13页)

“是吗?”

“而且我也没想到你会对大脑研究的成果感兴趣啊。”

“你觉得我感兴趣的就是化妆品和内衣了吗?”

“我可没有那么说。”

“你看我整天只对汽车和手枪感兴趣,哪点像个女人?另外,我对那些更无聊的东西兴趣也挺大。”

“你不是在说,大脑研究这件事属于更无聊的范畴吧?”

玲王奈笑了,然后下了决心似的说道:“那好,我把实话告诉你吧。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据说他和你关系非常好,我能问问你他的近况吗?”

“和我关系特别好?他是日本人吗?”

“是啊。”

“你不是在说御手洗洁吧?”

“对,就是他,我读过你写的有关他的报道。”

“你想知道他的什么事情?”

“我也是他的崇拜者,尤其喜欢他写的论文。”

真想不到一个女演员居然还会对论文有兴趣。

“你和他很熟吗?”

“以前见过几次面。”

“你不会告诉我,他是你的男朋友吧?”

玲王奈又笑了:“这我可没说。”

“他人很不错,脑子又聪明,现在已经是斯德哥尔摩大学大脑研究小组的负责人了。把他从日本请来后,我们的研究进展非常快,麻省理工学院就没来过电话。他们小组提出的研究报告让美国科学界都很惊讶,估计凭这项成果获得诺贝尔奖也并非不可能。”

“嗯,我想这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

“不过,我说的话你可别介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合适你,他有点儿……”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说,他对女人从来不感兴趣,对吧?”

我只好苦笑着说了声对,玲王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其实是个好人,我们俩非常合得来。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到海边去,一边望着波罗的海,一边浅斟慢酌。”

玲王奈像是十分意外似的慢慢叹了口气,虽然电话两头相隔了数千里,但我能清楚地听得见那声轻微的叹息。那声音分明告诉我:“哦,那多好啊,连我都想马上赶过去!”

“我写的连载报道能受到欢迎,也得益于他把脑研究的现状向我解释得很清楚。他现在对这儿的生活很满意,也很喜欢斯德哥尔摩的大街小巷。他甚至说过想永久定居在这儿了。”

“那不可能!”玲王奈喊了出来。

“嗯?为什么?”

“他这个人不适合老在一个地方住。”

“好像还真是这样。他曾经说过,自己去过不少地方。我们俩一见面,说的不是脑研究的事就是旅行。谈到过美国,也谈到了日本,还谈到过住在横滨的朋友。”

“是石冈先生吧?”

“不错,就是他。我和洁的关系非常好,已经来往一年多了,几乎无话不谈……”

“你们没谈到过我,对吧?”

“我们不会谈女人,除了开几句玩笑,说几句坏话。”

她听了以后,轻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想也是吧。他那种人还能说什么?说我倒没关系,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和他也算不上太亲近。他又不爱看好莱坞电影,谁知道他对我还有印象没有?要是你向他谈起玲王奈,也许他会反问你:‘玲王奈?是你们家的小猫吗?’我只是从自己的兴趣出发,想知道一些他工作的情况。”

“那我寄本书给你看看吧,最近正好准备把这些材料写成一本书。”

“真的?那太好了!我等着你。不过,你不是说要来洛杉矶吗?”

“哦,不错,如果你肯见我的话,我一定去。”

“我当然会和你见面,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可知道不少洛杉矶的特色餐馆。不管是中国菜还是韩国菜、法国菜,甚至连蒙古菜、波斯菜、越南菜、摩洛哥菜……这些特色菜的餐馆我全认识。”

“找家普通餐馆就行了。只要能和你一起吃,在哪儿都感觉像五星级的享受。我下周就准备去洛杉矶了,你看咱们在哪里见面?”

“你订好宾馆后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和你联系的。有事你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噢,真对不起,这是因为我事先和经纪人约好了,家里的电话不准告诉别人。”

“这没问题。下周一我离开斯德哥尔摩。我到洛杉矶去的时候,总是住圣莫尼卡的米拉玛饭店,这次想必也一样。星期二订好房间后再告诉你,请你稍微等几天行吗?”

“那太好了。”

玲王奈又恢复了先前的兴奋语气,刚才稍显忧郁的声音消失了,看来她真的很高兴。我不免私下猜测,这该不会是演员的精湛演技吧?

“我真的很高兴,巴不得下星期早点儿到来!”

3

我刚开始对斯德哥尔摩大学大脑研究小组进行采访不久,就遇见了一位头脑十分聪明的杰出人物。他从日本来,名字叫御手洗洁。他各方面的才能都很突出,仅仅是语言能力这一点就体现出他的非同一般。他可以自由运用好几种语言,和我用瑞典语讨论文学上的问题也毫无障碍。不久以后,他发现我和说德语的圈子有来往,于是我们俩的对话又很自然地变成了德语。当他知道我英语也说得不错以后,我对他的采访随即又改成了英语。目前各国在大脑研究方面的专业术语基本上统一为英语,运用英语进行讨论交流,理解上的差异会更少些,因此在脑研究小组中,大家尽量使用英语沟通,这么做也有利于和美国的研究机构进行信息交换。

尽管他在科研和语言方面的能力十分突出,但对斯德哥尔摩市的地理却并不熟悉。因此,我自然就担负起向导的责任,经常带他去各种好吃而又便宜的餐馆,或者为他介绍环境安静,适合阅读的咖啡厅,还带他去过一些能淘到许多有用的专业书籍的旧书店。以此为交换,我也从他那里获取了不少与研究进展有关的信息。实际上如果这个研究小组没有邀请他参与的话,我写的连载文章内容就将贫乏得多,顶多持续半年就该结束了。当地的学者大多仅能用瑞典语介绍自己的专业成果,而我用瑞典语和他们探讨专业问题的能力又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