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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两列车在东京相隔十五分钟开车,但是抵达名古屋站的时候却相差二十二分钟。”

“距离拉长了七分钟。”

“是的。”

“这两班蓝色列车在抵达京都以前都行驶在东海道本线的轨道上吗?”

“没错。它们走相同的轨道,除了富士车站外,也在相同的车站停车,停靠相同的月台。”

“这么说来,这两班列车相距的时间大约在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之间,依行驶的速度换算成长度的话,是二十公里左右。因此,‘富士号’抵达富士车站的时候,‘出云一号’正要进入沼津车站的月台。因为富士和沼津间的距离是二十公里。之后这两列车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差,直到京都为止,一前一后地行驶在东海道本线的铁轨上。”这名记者对于这个问题显然有所准备。

“如你所说,确实是这样。”村山回答。

吉敷想:那么这两列车的时速都是六十公里左右了。

“我想问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用什么方法可以将尸体从‘富士号’移到‘出云一号’?”

村山露出苦笑:“没有方法。既然是人类的尸体,就是相当大的东西,怎么也无法在那种条件下将尸体从‘富士号’变到‘出云一号’上。”说着,村山又笑了。

记者好像对自己突然扮演起侦探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立刻改变了话题。

“野村操是在广岛下车的吧?”

“是的。”

“她的车票买到哪里呢?”

“我记得就是到广岛。”

“所以她并不是临时起意在广岛下车的了?”

“应该不是。”

“她随身带着很大的行李?”

“是的。是一个墨绿色,也可以说是深绿色的行李袋。那个行李袋相当大,看起来很重。她一个人把那个东西抱下车。”

“你在车上和她擦身而过时她带着的旅行包呢?”

“那个……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是褐色的。中型大小,大概有这么大。”村山张开双手,比了一下那个包的大小。

“这么说来,这位野村操小姐身上带着两件行李喽?”记者问。

“是的。”乘务员回答。

这是民营电视台星期日午后的特别节目。节目是在摄影棚里进行的,拍摄的时间是上一个星期。吉敷现在看的是这个节目的录放。

今天是五月六日星期日,吉敷在家里看电视。这个节目结束后,吉敷便打开波地送过来的小包裹。

打开包裹后,先看到的是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前几天很抱歉。您现在所看到的包裹,就是我最近整理出来的同好会杂志《神有月》,这里面有野村小姐写的诗。我认为诗里有很深的含意,或许可以做为某些事情的参考,所以送给您看看。杂志中署名八重垣晶子的人就是野村小姐,那是她的笔名。又,野村小姐写这首诗的时候和青木小姐之间的不愉快已经很明显了。

波地只简单带过上次在校园内和吉敷擦身而过的事情。吉敷看了署名八重垣晶子的诗,觉得有许多难以理解或不明含意的地方。八重垣晶子的诗如下:

八歧的大蛇咬我,

咬住茫然不知自己的我。

早上的白色绷带转圈地卷着,

我在如铅色般的混沌之中,

这里是回头也看不到任何事物的黑夜。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痛苦的事了,所以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翻转,用刀子刺你了。

就算屈辱的血会渗透绷带,我也毫不在乎。我将笑着刺你。

八歧的大蛇咬我,

我撕去沾满血的床单,断然打起精神。

再怎么等待,也不会有人来了,

这里没有要救我的SUSANOO[1]

我要自己斩杀。

在白色牛奶的早晨之海,

我要自己斩杀大蛇。

吉敷看完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斩杀”吗?

吉敷想起野村操写过的另一篇文章里的一小段,她形容自己的容貌宛如横田町的小森神乐里的面具稻田媛。在这首诗里,她又把自己比成八歧大蛇故事里的稻田媛。

电视荧幕里的画面又变了,现在出现的是“出云一号”的乘务员须贺先生。

“那个年轻男子的个人卧铺包厢里也是完全没有血迹吗?”记者问。

“没有吧……”须贺回答。

“如果在那样的个人卧铺内进行杀人、分尸,乘务员也无法察觉吗?”

须贺很困惑地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是吧!除非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声音,例如惨叫声,否则很难发现……毕竟我们必须尊重乘客的隐私权,不能随便闯入包厢。”

“是这样的……”记者边说边要拿出什么东西的样子,“这是我们找到的野村操弟弟的照片。请看一看好吗?当时在那个个人卧铺里的年轻男子是不是这个人?”

须贺看着那张照片,画面也立刻出现那张照片的特写镜头。

可是他摇了摇头。

“不是吗?”

“不,是我不知道。对我而言,那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而且我并没有一直看到他。更何况那个人当时戴着眼镜和口罩,发型也和照片里的人不一样,所以实在很难判断。我不觉得那个男子像照片里的。”

电视画面照片特写中的男子并没有戴眼镜。

“那么,这张你觉得怎么样?”

记者拿出另外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电视上常被拿出来播放的,你一定看过了,是被认为是受害者的青木恭子的照片。你说过你看到可能是受害者的女人躺在卧铺上的情形,因此,你可能是唯一可以指认受害者是谁的证人了。请你再看看这张照片,躺在卧铺上的女人是不是她?”

画面上映出最近常常在周刊杂志上出现的青木恭子的照片。画面一闪,镜头又落在须贺的脸上。

“警方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而我不觉得是这个人。照片里的人很漂亮,但是我当时只从下巴的方向斜斜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所以真的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须贺先生仍然如此回答。

当天晚上吉敷和在鸟取的石田通电话,开口就问:“那具尸体的死因是被刺死的吗?”

“你是问是不是刺杀吗?”

“对。是不是刺杀致死的?”

“不是,是勒死的。又怎么了?”石田问。

于是吉敷便把波地送同好会杂志给他看的事说出来,又在电话中朗读了那首诗。

“唔……可是,从身体的完整度看来,完全没有被刺杀的痕迹,所以应该不是刺杀的。”

“是吗?”

“不过,八歧大蛇传说好像没有在滨田这个地方流传。”石田说。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