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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一双翅膀在空中抖动着,一只鸟猛扑过去。她往后退了一步,“妈的!”
她弯下腰,扭头一看,是一只猫头鹰在斜坡上的树林间滑翔。
她用一只手摸了摸头发,确保那个脏东西没有在她头上拉屎。她的手指被寒风刺得冰冷,头发被雨淋得变成了湿漉漉的一块一块。她的鼻子不停地流着鼻涕,她擦了擦,随后转过了头。
一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这是个矮小的男人,一身黑衣,穿着一件边缘冒险集团的风衣。他的脸被黑夜遮住了。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他打了她一巴掌,她的脸一阵剧痛,头猛地朝旁边侧过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运动衫,用一把枪对准了她的下巴,拉着她的身子。
“你要是敢像个泼妇一样哭的话,我就一枪毙了你!”
枪口顶着她的皮肤,一阵冰冷。这个男人的脸就在她的面前。他双眼狭窄,一身汗味。他就是那个在烛台点出现过的男人,是劫持犯中的一个。
他拿出一部对讲机,里面发出了一阵静电的鸣叫声。她意识到这就是前一分钟她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她当成了警察无线电的声音。
他按下一个按钮,“逮到一个。”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答复,“谁?”
“佩顿·迈克。”
对讲机传出声音,“其他人呢?”
她听出了那个声音,平滑而阴冷,就是那个戴着滑雪面具的高大男人的声音,那个曾驾驶快艇的人,他们的老大。
枪手向她凑近了脑袋,低声说:“他们人在哪里?”
她呜咽起来。
“你一个人对我来说毫无价值,”他说,“你的价值只是为我们提供信息。要是你下一秒还不能说出来,那就连这个价值也归零了。”
她吸了一口冷空气,眼睛里闪烁着刺人的泪光,努力不让自己尿失禁。
她从牙齿里吐出几个字,“他们过河,爬上峡谷,向西走了。那里有一个牧场。”
“还有多远?”
“我不知道。”
“看,这样就显示了你的价值,现在走下坡。”
“也许一英里吧,”她指着远方的河对岸,和他们实际走的路线差了90度,“他们的速度很慢,你可以赶上他们。”
该死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为什么要让他觉得他单枪匹马就可以找到那队人马?她应该……“我带你去。”
他的笑容显得很突然,“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讨价还价,是不是?你只知道投降,太晚了,蠢货!”
她的双腿垂了下来,“不要,不要——”
枪声听起来并不响亮,只是觉得近在咫尺,又让人震惊。枪击闷得出奇,佩顿倒下了,倒在了这个矮个子男人下面的冰冷的泥土上,流出的血是温热的,血流得并不多。
她的锁骨一阵剧痛,她背朝天倒在地上,他趴在她的上方。他的呼吸又长又恶心。哦,天哪!
他的血洒在了她的身上。
她拍了一下他,随后又踢了他一脚,把他从她身上推开。他倒在了泥土上,身上那件黑色的边缘冒险集团的风衣上布满了血迹,看上去亮光闪闪。空气中有一股气味,辛辣而刺鼻。
被抢打中的不是她,而是他。她踢了一脚这个男人的尸体,用双脚用力把他推开,随后爬回泥地上。
她疯狂地环顾四周,“谁在那儿?”
另一名男子从阴影中跳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起来。”凯尔说。
佩顿目瞪口呆,“是你朝他开枪的。”
“没错,是我干的,不然他会杀了你。”
“不要伤害我!”
他用一双疯狂的眼睛看着她,目光炯炯,在月光下显得明亮而飘忽不定,“为什么我要伤害你?”
“不要,不要伤害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即使寒风袭过,他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他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同。随后,他慢慢地、从容地把枪放回了口袋里。
“你什么都不用给我,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
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阵厌恶,于是闭上眼睛。是凯尔救了她。“你刚才去哪儿了?”
“出去找出口离开这个鬼地方。达斯汀在哪里?他回来了吗?”
她一动不动,“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走散了。他以为在树林里看到灯光,就一个人走了。”他伸出手,“来吧,我拉你起来,我们最好离开这儿。”
“凯尔,达斯汀死了。”
“什么?”
“乔说达斯汀被枪打死了。”
“哦,天哪。”他一只手伸到了太阳穴上,“亲爱的上帝呀,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冯尼打死了他?”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拉起了凯尔的手。
他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脚跟前,“你在发抖。”
“乔以为是你……”
“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柔。
“她说是你开枪把达斯汀打死的。”
他退了一步,“我?”
佩顿点了点头,她的呼吸在空中冒着蒸气。
凯尔举起双手,“这简直是荒唐透顶,达斯汀?我开枪打死了达斯汀?我到底为什么要打死他?”
“是她说的。”
这回他把两只手都放到太阳穴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乔说她看到我开枪打死他?”
“没有,她说……”乔说了些什么?“她说她发现了他的尸体,还有一个牧场主的尸体。”
“这么说,你们只是听她一面之词,没有人亲眼看到事情经过。达斯汀可能还在那里,受了伤,或者是企图逃离这里。”
“可乔为什么会……”
这简直荒谬极了,她觉得又冷又糊涂,害怕极了。
可是凯尔平静得很,“你对乔的了解有多深?”
“她是个医生。”
“这是她说的,你见过什么证据吗?”
“她……”佩顿苦思冥想,“她把诺亚的断腿弄好了。”
“是她弄好的吗?”
佩顿顿时又觉得一阵寒意,“其实是加布干的。”
凯尔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拉着她的胳膊躲到了树林更深处,那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你怎么知道她真的就是她所说的那样呢?”
“那她还会是怎样的?”
“当时那帮歹徒害得悍马翻车的时候,她突然就出现在那片空地上,从树林里溜达出来,一副刚好在那里的样子。你觉得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你是说她出现在那里,另有原因?”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巧合。你觉得会有人毫无目的就开车到那条荒凉的伐木路上来吗?绝不可能。”
“等一下——你是说,乔是伺机潜伏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