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份案(第2/2页)

福尔摩斯平静地说:“我可以的!”

温迪班克先生听了,身子猛然震动了一下,手套掉在地上,不自然地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福尔摩斯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除非打字机是新的,否则两台打字机打出来的字是不会一模一样的。有的字母会比别的字母磨损得更厉害些,有的字母会只磨损一边。温迪班克先生,请看你自己打的这张短笺,字母‘e’总是有点模糊不清,字母‘r’的尾巴总有点儿缺损,当然,它还有其他十四个更明显的特征。”

“我们的来往信函都是使用事务所里这台打字机打,没有人注意过它的磨损。”温迪班克先生说着,用眼睛迅速瞥了一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继续说,“很巧,我这儿还有四封信,就是那个失踪的男人寄给萨瑟兰小姐的打印信,每封信中的字母‘e’都是模糊的,字母‘r’都是缺尾巴的。”

听到这里,温迪班克先生迅速从椅上跳起来,捡起手套,说:“我想我是在浪费时间,假如你能抓到那个人,就抓他好了。”

福尔摩斯抢先一步把门锁锁上,说:“我已经抓到他了!”

“在,在哪里?”温迪班克先生喊着,吓得嘴唇发白,眨巴着眼睛看着福尔摩斯,像一只掉进了捕鼠笼里的老鼠。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最自私、最丧心病狂的鬼把戏了。”

福尔摩斯接着说:“让我讲个故事来揭穿你这个鬼把戏吧。”

温迪班克先生无力地缩在椅子里,垂着头听福尔摩斯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有个男人贪图金钱跟一个年龄远比他大的女人结了婚。那女人的女儿有笔相当可观的钱财,如果她嫁人的话,他们就意味着要损失掉这一大笔收入。她的继父想尽办法把她关在家里,禁止她和同龄的朋友们交往。可不久前,女儿竟然一定要去参加舞会。这么一来,那诡计多端的继父想出一个毒辣的妙计:利用女儿的深度近视,在妻子的默许和协助下,把自己伪装起来,以安吉尔先生的名义出现在舞会上。他自己向女儿求爱,免得她去爱上别的男人。”

“我当初只不过是跟她开玩笑,”那人哼哼唧唧地说,“我们根本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痴情。”

“这根本不是开玩笑!你曾让那姑娘按着圣经发誓永远忠于你!结婚那天,你从马车的这扇门钻进去,又从那扇门钻出来,悄悄溜走了。而她是那么的真诚,仍带着一份忠诚的心在痴痴等待着。”

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苍白的脸露出讥诮的神态。他说道:“但我没有干什么足以构成起诉的事情。倒是你,把我锁在这里,我可以去起诉你‘攻击人身和非法拘留’。”

看到那男人脸上刻薄的冷笑,福尔摩斯愤怒得涨红了脸,他快步走去取鞭子,鞭子还未到手,楼梯上就响起没命的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我们从窗子看到温迪班克先生拼命在马路上飞跑。

“萨瑟兰小姐怎么办呢?福尔摩斯?”

“她还需要时间来遗忘这件事,假如我们现在把事情真相告诉她,是很难让她接受的。”福尔摩斯说,“我记得波斯有句谚语:‘打消女人心中的痴想,险似从虎爪下抢夺乳虎’。”

我无话可说,只能对可怜的萨瑟兰小姐发出一声同情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