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图不明的猎奇(第15/35页)
“这么说,今晚上是没戏了。”
“是吗?”
“他来得了吗?”
“打赌吗?”
“嗯?”
威利显得有些纳闷。
“你输了,威利。一个很像阿莱克斯的人正过马路朝这边来呢。他好像看到我们了。”
“要是这样,这打赌就不成立了。”威利泄了气似的往椅背上一靠,断然说道,“打赌这玩意儿,前提必须是双方都不清楚事实。”
“没错,威利。你很在行嘛。你说得一点不错。同样,推理也是不成立的,假如没有合理的前提的话。没有准备好扎扎实实的材料,推理这盘菜就没法子做出来。威利,我有种预感,这个案子也许是我们闻所未闻的。”
罗恩说。听到这儿,威利猛地坐直了身子:
“那好,罗恩,我们打一个具备合理前提的赌怎么样?就赌这顿晚饭。你赌阿莱克斯待会儿会说嫌疑人没有奸杀葆拉·丹顿,我压嫌疑人奸杀了她,怎么样?”
“等等,威利,我可没这么说。”
“罗恩,真不够汉子。”
罗恩叹了口气,只好说:
“那好吧。”
“行啊,阿莱克斯,真让你找着了。”
威利向后转过身,朗声说道。酒劲儿再加上心里觉得晚饭有人会埋单,他显得很兴奋。
“我刚才在马路对面走,看到了你们。幸亏我不是艾尔·卡彭[12],否则你们就要被机关枪打成蜂窝了。”
阿莱克斯摘下帽子,抖了抖帽檐上的雨水,把它挂到了衣帽钩上。接着,他甩掉身上的大衣,轻轻掸去上面的水珠,也将之挂在衣钩上。
“你是说卡彭吗?那家伙在恶魔岛呢。你快坐吧,阿莱克斯,我们还等着听葆拉·丹顿的尸体解剖结果呢。”
威利说。阿莱克斯边坐下边掏出手帕,又摘下眼镜拭了拭镜片。
“这雨越下越大了,你们是打算泡在这儿躲雨吧……”
“对极了。一针见血的推理。你干脆调到刑事科来吧。”
罗恩说。
“那你们要在这儿待上一宿了。还是趁早回去的好,我预感这雨要下上一整夜。”
阿莱克斯说。
“那好,我们就早点回去睡觉好了。请吧,葆拉·丹顿的尸检报告。”
威利说。
“怎么,死者的姓名你们已经知道了?”
“那是。你快说,那个人渣奸杀了葆拉。这可关系到这顿饭钱。”
威利说。
“你们打赌了?”
“是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啊,那个人渣奸污了葆拉,还勒死了她。”
“威利,你压的是这个?”
阿莱克斯问道。
“是啊。”
“那你可输了。”
阿莱克斯说。
“你说什么!”
威利瞪大了眼睛。
“你运气不佳啊,威利。被害人的阴道里没有性交的痕迹,也没有精液。”
威利涨红的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说:
“这只能说明当时戴着避孕套吧。”
阿莱克斯摇了摇头:
“不,没有摩擦之类的痕迹。她至少从前天起就没有过性行为。理所当然地,也不存在奸尸。”
“妈的……”
“我还没说完呢,威利。”阿莱克斯惋惜地说,“死者不是被杀死的。”
“什么?如果不是被勒死的,那就是被砍死的?还是殴打致死?”
“威利,在现场不都检查过了吗?哪个都不是。头部没有任何伤痕。”
威利哼了一声。
“她不是被毒死的,也非食物中毒。胃里面很干净。她也不是呛死或淹死的,没有人拿水灌她。也不是摔死的,没被人从高处推下来过。体内也没有殴打造成的内出血。没有任何被施暴的痕迹。”
“那是什么?”
威利低声问道。
“威利,我的意思是,被杀害的可能性非常低。”
看到威利一时哑口无言,罗恩问道:
“病死的吗?”
阿莱克斯缓缓地点点头:
“是的。胃里面有药物成分,由此发现了她的病史。”
“脉律定。”
罗恩竖起食指,说道。阿莱克斯飞快地瞟了一眼罗恩,说:
“没错。真有你的啊,罗恩。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恩从口袋里掏出用手帕裹着的标签上写着“脉律定”的空瓶,拿给他看。
“在她房间找到的。”
阿莱克斯也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把瓶子托在手帕的正当中。
“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这种药用于心律失常。死者患有心脏病。死因是心脏麻痹。解剖时也同时检查了心脏,不会搞错的,血液有凝固的现象。”
阿莱克斯信誓旦旦地保证。
8
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了。本想置之不理,可铃声丝毫不见停下来的意思。他无奈地睁开眼,瞥了瞥墙上的挂钟,惊奇地发现还不到六点。透过窗帘与窗框之间的缝隙,看得出天才蒙蒙亮。
他唉声叹气地拿起话筒,刚要贴近耳边,却发现电话线缠在了一起。他想把线捋顺,可心里一阵窝火,不由得咂了咂舌头。
“一大早你就气儿不顺啊,罗恩。我是艾伦。”
咂舌头的声音似乎被他听了个正着。这是凶案科的艾伦·卡拉曼科长。
“怎么了,老大,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又出了什么案子吗?”
罗恩说。
“要是再出了比那个更大的案子我可受不了。上午头一件事,就是要召开葆拉·丹顿遇害案的新闻发布会。”
“你说什么?这么急?要开就开好了,我们不是有发言人吗,干吗把电话打给我呢?”
“葆拉遇害案是个棘手的案子。妓女遇害本身就涉及敏感的话题,尸体又被搞成那个样子,提问肯定少不了,光是弗雷迪一个人在场,我心里没底啊。最好能有个了解情况的人在旁边压阵。”
罗恩不再吭声,因为他理解科长的心情。可是,一个不靠谱的人被放在了发言人的位置,这才是问题的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