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隐形的杀手 3、看护猴(第5/8页)

“什么这种策略,你除了这个以外,其他的都没说吧?”

“基本上的相关细节,到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再确认的。而且面会时间又很有限,至少先缩小范围在梦游症的可能性上,借机听听他的说法。”

“……这是藤挂律师的指示吗?”

回答迟了几秒。

“不是。”

“我知道了,七点左右我会回到事务所,到时再慢慢谈。”

“好,再见。”

大概是挂上手机之后,脸色依旧很难看吧。榎本陷入短暂的迟疑,不知这是否该出声说话。

“对不起,律师团和个人工作时很不一样,在意见沟通上相当麻烦。话说回来,我们的律师团不过只有三个人。”

榎本微笑以对。

“建筑物的设计图,已经取得了吗?”

“是的。到处问了很多地方,结果居然好像一开始就放在那栋大楼里保存。”

“很好。接下来先绕到新宿的店里一下,之后再次到六中大楼里面看看,如何?”

“……时间上应该没问题吧!”

纯子看看手表。

“不过这次要看哪里呢?”

“总之先再次确认一下,看看是否能洗刷看护猴的嫌疑。”

不过才六点刚过十分左右,十二楼的干部楼层已经呈现一片寂静。

“都没人在了吗?”

听纯子这么问,小忍点点头。

“每次在公司留到最晚的,都是社长、副社长和专务三个人。今天副社长好像和银行的人聚餐。”

没有半个人在的话,更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真是天大的好机会。

“不过,社长室现在禁止进入哦!”

小忍似乎有些担心。

“没关系,这次想看看别的地方。”

榎本摊开设计蓝图对小忍说。

“是哪些地方呢?”

“那就先从男厕所开始好了。”

大概以为是句玩笑话吧,小忍轻轻笑了一声。不过,榎本却快步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小忍对纯子说,似乎认为榎本是真的尿急了。

“好的。”

在厕所入口准备走进的榎本,突然转过头来。

“青砥律师。”

“什么?我也要进去?”

真拿他没办法,只得跟进去了。

小忍见状,不由目瞪口呆。

纯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男厕所呢,幸好这层楼的干部全都已经下班。战战兢兢地走进厕所中,看到榎本已经在正中央架好他的梯子。右手边是小便斗和清洁用洗手台,左侧则是一间间的隔间。“要检查哪里呢?”

“天花板里层。”

榎本手指的天花板部分,是一处四十五公分见方的正方形维修孔。

坐在梯子的顶端,榎本拿出一字形的螺丝起子,旋松类似螺丝头的金属零件。打开维修孔的隔板后,露出天花板里层。

“难道从天花板里层可以直通社长室上方吗?”

一瞬间,纯子的脑中闪过忍者以及天花板上的散步者的身影。(注:原文《屋根里の散步者》为江户川乱步的侦探小说。)

“很可惜,我想应该办不到。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

榎本两手伸进维修孔,整个人轻轻撑起,将头探进维修孔。一连串灵敏的动作,仿佛徒手攀岩的行家。所谓的防盗顾问,有必要把身体锻炼到这种程度吗?

“我进去看看。”

一说完,榎本就像被维修孔吞噬一般,消失了身影。

四周恢复一片寂静。就算奋力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纯子不太耐烦地等着榎本,总觉得在男厕所里,呆呆望着天花板正方形维修孔的自己,简直像个笨蛋。

此时突然想起了河村忍,说不定她还在外面等着呢。纯子不禁有点担心,她看着自己和榎本两人一起走进男厕所,会有什么样的联想呢?

打开厕所门之后,果然不出所料,小忍还站在电梯厅。由于她背向自己,看不出她的表情,但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真抱歉,应该马上就好了。”

听到纯子的声音后,小忍回过头来,看得出她松了一口气。

“真的在检査洗手间啊!”

“其实是检査天花板里层,说不定可以解开密室之谜。”

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口气像是在编织借口。

“密室?”

小忍的语气仿佛像是说到时光旅行一样。

“是的。如果久永专务真的是无辜的话,那么案发现场的社长室就成为一个密室。因此我才委托这个人,调査可能潜入的路径。”

“专务是无辜的。”

小忍坚定地说。

“是啊,我们也很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专务不是那种人,不过……”

纯子感觉到小忍的欲言又止。

“你知道些什么吗?”

纯子轻柔问着。

“不论什么细节都好,可以告诉我吗?说不定久永先生可以因此获得释放。”

小忍点点头。

“是毛毯的事。”

“毛毯?”

“因为那天中午专务就坐在椅子上睡着,我帮他盖了毛毯在身上。不过,因为毯子老是往下滑,所以我后来将毛毯固定住。”

“怎么固定?”

“专务的座椅在靠背和扶手之间比较窄,因此我把毛毯一角塞进去。不过,这需要一点小技巧。”

“可是,为什么这件事……?”

“副社长在发现社长的遗体后,进入专务的办公室,当时专务身上还盖着毛毯,和我固定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说不定这可以当作间接证据,证明专务在睡着之后从来没从座位上站起来。

“有没有可能是专务自己又重新盖上?”

“我想应该相当困难,因为专务的两手还贴紧身体两侧,并且盖在毛毯下。”

纯子陷入思考。当然,这也不表示绝不可能……。

“你告诉警察这件事了吗?”

“没有,因为当时实在受到太大惊吓,完全忘了毛毯这回事。不过,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就想起来,就连副社长揪着专务的胸口的时候,毛毯仍旧盖在他身上。直到他被副社长强行拉起身时,毛毯才总算掉落。”

说不定,这件事可以用来为专务辩护。虽然不能成为重要的证据,但至少在构成心证上不会陷于不利。

“有必要的话,可以请你在法庭上作证吗?”

“好的。”

纯子并不认为那个老人家会做出重新盖好毛毯的小动作。因为就算可以重新盖好毛毯,也不能就此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反过来说,即使毛毯滑落,也不一定就是犯人。

这种看似薄弱的证据,往往反而能给人确实为无辜的印象。果然久永专务是清白的吧。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是禁止对外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