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断增加的谜团(第6/12页)
“思慕情人的人!不叫的萤火虫要比鸣叫的蝉,更让人心慌!卫先生就是那种会偷偷爱慕女孩的人,在有栖川先生这位小说家面前卖弄学问,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枕词里不也有‘化身萤火虫”吗?模糊且微弱的光芒。我一看到卫先生就会联想起萤火虫。”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气质高雅的妇人,没想到肚子里还挺有墨水的,和她那粗鲁的夫夫正好形成对比,暂且不管这些……
“瑞穗小姐知道大龙的心意吗?”我问道。
淳子摇头说:“大概一点也没发现吧!因为她的眼中只有旺夫一人,卫先生的旅馆经常有日本客人投宿,我们麻烦他向客人介绍我们的店,所以瑞穗有时候会拿着传单到旅馆去,卫先生也会到我们的办公室来,他大概就是那时候喜欢上瑞穗的吧!瑞穗如果和卫先生交往,我们当然会给予祝福,只是天下事无法尽如人意!”
她听起来简直像个媒人。之后她又说:
“不过……我其实最希望瑞穗和文亲先生在一起,因为我觉得他们非常相配,而且百濑和日置先生以及大井先生合力开创的公司,也能够交给两人的女儿和儿子继承,我觉得这样最完美了。”
虎雄什么话也没说,他大概知道男女之事,外人是插不上嘴的。
“大龙曾经说过百濑先生很会照顾人,所以就算日置静郎先生过世了,瑞穗小姐还是会获得很多的照顾,事情果真如此。”
“他太看得起我了!”虎雄认真说道,“我并不是个热情的人,我的公司虽然小,不过也是股份有限公司,瑞穗从她父亲那儿继承了公司的股份,同时也提供资金给公司运转,文亲先生也是一样。”
“我们的公司还是靠大井先生的保险金,才得以继续经营。”淳子补充道,“如果没有那一笔钱,公司或许早就倒闭了 。大井先生为了筹措资金而病倒,他用性命拯救了公司,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虎雄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火村却对他说自己不是个特别热情的人这句话,似乎有别的看法。
“大井先生过世之后,你们领了多少保险金。”
“我只能说领了不少,不过金额倒也不是太夸张。”
“受益人是文亲先生和公司吗?”
“当然!保险的金额也包括文亲先生的就学保险。此外,公司也提供不少保险金。”
他一直强调金额非常合理。
“日置先生呢?也不少吗?”
虎雄似乎不以为然,“您问这话也未免太现实了吧!公司也为他保了金额十分合理的保险,我不知道他为瑞穗保了多少,这是他们的私事,而且瑞穗也不是小孩子了 ,只要她不跟我提钱的事,我也不会主动问她。”
火村边听边用食指敲着太阳穴,“大井先生似乎没有留给文亲先生太多钱,如果有的话,他就应该不是秘书兼司机了吧!”火村的问题愈来愈不客气。
“这些小事虽然和眼前发生的命案无关,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告诉你吧!大井先生虽然参与了公司的经营,不过原本我们就不是对等的关系,所以我把公司改成股票有限公司的时候,让给文亲先生的股票比例并不是很高,但由于大井是我们创业时的基本成员,又是在工作时过劳而死,我自认为提供了最优厚的待遇。文亲现在虽是我的秘书兼司机,但事实上是我的左右手,我并不是请他兼任司机,而是他经常和我一同出门,我只是让他开车而已。我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只是想好好训练他。前几天,我去参加火车车祸罹难者的追悼会时,也把公司交给他,自己开车到吉隆坡。那是因为我将他视为我的工作伙伴,把话说得明白些,就是公司未来的负责人。”
虎雄滔滔不绝地说。大概是不想让我们有所误会吧!火村说了句“我明白了!”。
“那么……瑞穗呢?您刚才说在所有创业的伙伴中,只有大井先生的地位和你们不是对等的,如果日置先生和百濑先生的地位差不多的话,那他的女儿以后不也可以成为公司的领导者吗?”
“如果她有这个意思的话……可是瑞穗很消极,与其留在金马仑高原上经营餐厅或饭店,她大概想到都市去吧!老实说我有点担心她,等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或许会说:“旺夫也死了,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去吉隆坡,公司就交给你们了,请你们收购我的股票。”这也只能随她了。”
“要是瑞穗不在,他可寂寞了。公司就像他旳宝贝孩子,他希望瑞穗能够和他一起照顾这家公司!”淳子说。
“文亲先生很有干劲吧!”
“嗯!他似乎还满乐在其中的,开设饭店的事也是他竭尽全力筹备。”
“既然日置先生已经过世,我想也差不多该是拿掉他秘书头衔的时候了。我其实是希望由瑞穂来担任秘书,可是她坚持不肯。”
火村的问题似乎已经告一段落,我接着问:
“两位似乎希望由瑞穗小姐和文亲先生合作经营公司,她有这个打算吗?”
“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成青梅竹马了。”淳子遗憾地说,“大概不想和对方谈恋爱吧!”
虽然难保两人不会像瑞穗和旺夫一样,某天突然看对眼了,但大概希望渺茫吧!
“关于这点,文亲和他父亲很像,一样顽固,他大概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有过女友,可是却没有维持太久。”
“而且他不相信女人。”
“原来如此。”
夫妻俩一来一往地说着。
“也许吧!”
“因为他母亲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曾在我面前哭着发
过脾气,大概是学校的女孩子对他说了什么难听话吧!他说除了我之外,他不相信任何女人。或许他心里的伤口并没有痊愈,因为一直以来,他们家只有他父亲和他两个人相依为命。”
气氛突然变得沈闷。
大井文亲曾说男人之所以花心,是因为本能和遗传基因所致,是无可奈何的事。但这句话却和他说“他不相信女人”互相矛盾,他心里似乎有许多复杂的想法彼此纠缠!
“啊!对了!”虎雄抬起头来说,“上午两位来的时候,不是说想去看看车屋吗?你们去看了吗?因为我差不多得到办公室和店里去,我先告辞了。”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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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车屋之前,我决定向他们借洗手间,他们告诉我“在那边!”,我沿着铺着护板的走廊往前走之后右转,沿路的墙壁上挂着阿苏里人的面具。
我洗完手走出洗手间时,从一间房门半开的房间里,传出火村的声音,他似乎正在和夏芮华说话。我心想还是不要贸然进去打断他们谈话,于是便在走廊等待,看起来我好像在偷听他们对话似的。但因为他们的英文说得太快,我只能听得懂片段,火村看样子正在询问她旺夫死前的情形,我仔细聆听,好不容易掌握了大致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