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梦的证词(第18/22页)

案发当天他在上野车站帮管理员夫妇拍完合照便立刻离开月台,前往东都百货公司杀死城崎达也。犯案之后他又转往“某个地方”——在东京都内的某处——也许是他事先订好的饭店,或是不太引入注意的小旅馆之类的,总之房里有他事先拍摄好的三张照片,而他的相机镜头正对准那三张照片。

也就是说,他要拍摄三张已经照好的照片。

也许原本的照片被放大了,也可能用近摄镜头拍的。而这正是监识人员说照片失焦的原因所在。或许这是他用来掩饰翻拍的手段也说不定?

一个很平常的陷阱,却因警方只注意底片的顺序而忽略了。越是单纯的陷阱越容易成为侦查上的盲点 检察官想到这一点不禁冷汗直流!

这个推理不也存在着一个盲点吗?

四月六日是阴天。所以宇月的照片不应该出现清晰的阴影。检察官如此推断,但问题是:阴霾的是东京的天空,信州的气象是否也一样呢?

山区的气候很难预测。有时光是越过碓冰山,天空的状况便会截然不同。

假如当天这时刻的小诸市上空稍微放晴了,那么检察官的推理便告失败!

千草检察官站立的双脚有些颤抖,对周围的风景己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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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了怀古园走进车站前的派出所时,检察官的额头己满布汗珠。

“我是——”检察官递上名片说明。“这上面所写的。想请教一些事情 。”

年轻巡警一看到名片上的职称,神色立刻变得很紧张。

“请问有什么事?”

“其实我来这里是要调查一个案子,请问气象台在哪里?”

“你说的气象台是?”

“就是调查天气变化的气象台呀。”

“噢!”巡警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这样的话,在长野有地方气象台,另外在上口也有气象预报所......”

“可以帮我打电话联络吗?我想尽可能详细知道四月六日本地的天空状况。”

这时从派出所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他拿出名片向检察官点头致意,并说:“我是小诸署的泷川,关于你要问的事,该找轻井泽的观测所会比较好。那里我有认识的人,我请他马上帮你查。”

“麻烦你了。”

检察官很自然地将对方的名片放进口袋,并抹去汗珠。

巡警身段柔软地将茶水送到检察官面前时,电话接通了。

“请你直接问对方吧。”泷川对检察官说。“对方是中泽主任。”

“谢谢。”检察官接下话筒。

对方声音粗厚地回答检察官的提问。

“这么一来也要调查当天的温度、湿度和气压吗?”

“不,没有必要。我要问的就只是晴天还是阴天而己,如果是阴天,那么天阴到什么程度......”

“请等一下。”

话简里传来脚步声走远然后又立刻走回来的声音。

“四月六日,”粗厚的声音说道。“上午和下午,全县都是阴天。”

“有没有可能出现短暂的晴天呢?”

“不可能。以数字来表现天空的云层比例,当天的云量是十一,意思是说整个天空都覆盖着云层,云的种类是雨层云,简单来说,就是天空里尽是浓厚的乌云。到了下午五点七分便开始下雨。”

千草检察官赶上下午四点八分发车的“白山”快车。

由于在派出所里相谈甚欢,等到一看时间便已经是发车前三分钟了。

“请快点出发吧。”

在巡警的催促下,检察官来不及正式道别便冲向车站。他一边看着进站的列车一边通过剪票口,好不容易坐上了座位,却仍气喘吁吁。等到火车开始行进,他这才安心地擦拭汗水。

“你的东西掉了。”坐在检察官前面的青年开口说道。

检察官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边,一张名片掉落在地上。原来是在派出所收到的泷川便衣刑警的名片。

“哎呀,真是谢谢。”

检察官将名片捡起来,随意放进口袋。大概是刚才掏手帕时弄掉的,这时尾木名片的事掠过了检察官的心头。

(宇月是否也在这样的情况下弄掉那张名片呢?在客满的电梯里,他就站在城崎的背后。当时他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抓着装有马钱于碱的针筒,他肯定是忘了口袋里也有那张尾木的名片。当电梯逐渐接近七楼时,他出女针筒,名片也同时掉落在地......)车厢内突然响起一阵热闹的歌声,打断了检察官的思绪。一对中年男女在胸前别上同样的红色蝴蝶结,大概是去善光寺进香回来的吧,喧闹的妇人手上挂着一串黑色念珠。

检察官移开视线。窗外,黄昏己逐渐逼近。夕阳将山的起伏染成黑色的剪影,树木、森林、麦田都融入淡淡的暮色里。

日暮浅间没

悲戚佐久笛

......

检察官突然朗诵起一段诗句。心想等案破了,再来此地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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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四 章 影子的告发......少女一只脚跨在窗框上,两只手依然紧抓着窗户,此刻她的姿势就像一只贴在踢脚板上的虫子一样。

少女以这样的姿势慢慢地压着身体向上移动。

隔壁房间的窗户突然打开了。光线流向窗外的黑暗,传来年轻女子的说话声。

“从这里看到的就是尼可拉教堂吗......”

女人将头伸出窗外说道。少女吓得将跨在窗框上的脚放下,同时她的身体也跌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被看见了吗?)

少女趴在地板上,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很清楚自己心跳得十分厉害,眼前有白色的东西不断飞绕,她的手指则已经麻痹得没有知觉了。

“这个房间还真是安静。可是她整天睡,不会觉得无聊吗?”

或许是窗户开着的关系,可以很清楚地听见说话声。可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太过低沉而听不清楚了。

“什么!讨厌。要在教堂结婚?我才不要呢。”

窗前的女人语气突然变得很开朗。

“啊?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吗?真是失礼耶!我又没那么想,真的呀!什么,他就得救了?太瞧不起人了嘛。他究竟把新娘当成什么了嘛?简直就当成是洗衣机加电锅嘛,就像是厨房用品一样。真令人郁闷,要是被那个人当成工具,这一生不就完了吗?”

女人飞快地说话,声音显得年轻而有张力。听在阴暗房间里屏气凝神的少女耳中却是尖锐又刺耳。

少女的嘴唇颤抖,她无力地低喃:“工具——我终究只是一个工具而不是人啊!我一出生就是要让别人利用的工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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