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杀人想象图(第2/3页)
矢后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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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将矢后的来信反复读了三次。读着读着,他对于使矢后七郎最终无谓地多受了那么些苦甚觉歉意。他将信笺装回信封里。此时,检察官发觉了一件重要的事:不知矢后是否无意之中写下的,他的信里隐藏着一个暗示。
高山一发现此事,即走出单位前往上院队的事务所。事务所里正为一个月后即将开战的公开赛做开幕的准备工作,一片混乱,但检察官抓住了茂木老板。
“好久不见啦。”茂木说道。他的话里有几分揶揄的味道。
“关于球员体力极限方面,得到什么结论了吗?”
“今天上门拜访并不是为那件事而来。”
“噢噢。有什么要事呢?”
“我想看一看新海清在五月以后的击球成绩。”
“所谓击球成绩是……?”
“只是要某月某日打了几次、几支安打就可以了。”
“您总有些令人不解的要求。我找人查一查吧。”茂木老板随即叫来职员,命他从去年的比赛记录簿中只抄出新海清的打率一项。
检察官交代了这么点事情便返回检察厅。 去了I町的笛木刑警尚未回来。他心急火燎地一直等到傍晚。这时,球队将他要的资料送来了。
高山早早地离开单位,回到家里。他急于证实自己的新念头,以至几乎把有人跟踪的事置诸脑后了。是否有用尚不得而知。但是,能做的都得做完。来自球队的报告如下: 5月1日(周H)4-25月2日(周三)4-O(三振出局2) 5月3日(周四)3-1 5月5日(周六)5-25月6日(周日)4-34-25月8日(周二)4—0(三振出局1) 5月9日(周三)3-1 5月10日(周四)6-35月12日(周六)4-0(三振出局1)5月13日(周日)5—04-O(三振出局2、3) 5月15日(周二)3-l 5月16日(周三)4-15月17日(周四)5—2
5月19日(周六)3—1
5月20日(周日)3-14-25月22日(周二)5-0(三振出局2)5月23日(周三)5-0(三振出局2) 5月24日(周四)4-l 5月26日(周六)3-25月27日(周日)5-1
这个表仍长长地延续下去。
高山检察官看着这个表,发觉一支安打也没有出现的日子,时不时不定期地出现。那一天甚至还来个三振出局。一直看到头,是一个类似的反复。检察官此时又冒出了一个念头。表示罪案件数的第一张表,与此表之间没有关系吗?他将两个表一上一下摆好,将日期相比照。
发生罪案日期 地点 比赛的日期 打率(三振数) 5月1日 上马 5月1日 4-25月2日(没有)5月2日 4—0(2) 5月3日 代代木 5月3日 3-15月4日(没有)5月4日(休息) 5月5日(没有)5月5日 5—25月6日(没有)5月6日 4-3 4-25月7日 外苑 5月7日(休息)5月8日(没有)5月8日 4-0(1) 5月9日(没有)5月9日 3-15月10日(没有)5月10日 6-35月11日 涩谷 5月11日(休息)5月12日 三轩茶屋 5月12日 4—0(1)5月13日(没有)5月13日 5-0 4-0(2、3)5月14日(没有)5月14日(休息)5月15日(没有)5月15日 3-15月16日(没有)5月16日 4-15月17日(没有)5月17日 5-25月18日(没有)5月18日(休息)5月19日(没有)5月19日 3—l 5月20日 下目黑 5月20日 3—1 4-25月21日(没有)5月21日(休息) 5月22日 上原 5月22日 4—15月23日(没有)5月23日 5-0(2)5月24日(没有)5月24日 4-1比较两张表,可知矢后所说的新海清出现惨败成绩的,都是在有罪案的翌日。
所谓“翌日”又意味着什么呢?检察官拿出这个回答是极简单的。新海如果因精神上的动摇而导致惨败的话,不是因为他看见了罪案本身,而是因为他读到了报道该罪案的报纸。
5月20日在下目黑发生罪案,事件应在翌日早报上有报道,但那天没有比赛。5月3日的代代木案件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有罪案的翌日,新海精神不振这种因果关系似乎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吗?检察官再次想道。假如不是偶然的,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深夜,笛木刑警从I町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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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原卓造此人真不简单!”笛木刚在检察官家里的客厅落座,便这样说道,“幸亏跑到那里去看了一看。”
“噢噢。说说这‘不简单’的内容吧。”高山说道,“从上次说的那件事开始吧。”
“这个么, 还没有确切证据。不过,这‘不简单’里面,既有他可弄到P的可能性,又有他可分给他人的可能性。”
“好吧,还是从‘不简单’说起。”
笛木慢悠悠地品尝过检察官妻子送来的红茶之后才说:“这家伙捞起死鱼让其腐烂,我们此前已看见过。但这家伙的生意并非仅此而已。他看来还从镇上的牛肉店、西餐店、旅馆收购猪和牛的骨头。”
“要骨头干什么?”
“在他的小屋子里有一口大锅,放在里面煮。”
“熬汤么?”
“不,作肥料。骨头全部用锤子砸碎。据说是将碎骨熬透,变成糊糊,晾干使用的。”
“制成肥料出售到哪里?”
“农户嘛。我不知他的烂鱼和煮成的肥料有何不同,但这家伙为此与很支范围的农户发生关系。 因为农户之中栽培柑桔类的很多,因此他想弄点P到到手根本不成问题。”
“与保原卓造见面了吗?”
“见过了。”刑警说罢,稍为思索了一下,“这个思路不知是否要当——似乎卓造此人与直接犯罪无关。从人品来看。但是,从结果上看,可以说是岚铁平利用了他。”
“那么说,问题在于阜造和岚铁平的交往了。保原香代谈过二人是互不相识的……”
“恐怕香代并不知情。卓造本人对我也没有说认识岚铁平。但是,香代逃来东京时,卓造也追来了。恐怕是那时候见过岚铁平吧。”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最近的阿伊子见过卓造是事实嘛。既然与阿伊子相识,与岚铁平有某种关系是很自然的。 我曾想过是否以违反P处理条例的嫌疑搜查其住宅,但又觉得如果拿不出东西反倒坏事——这是我在回来的车上想的。”
“噢。”
“骗骗人将东西弄到手可做一次。如果再来第二次,不是抓住什么把柄就难成功了。”
“你说谁和谁的事情?”
“卓造认为新海带走了香代,窝一肚子火赶到东京。岚铁平安抚了他,让他回家。其实那时新海和香代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后来岚铁平撒了谎,从阜造处弄到了药物。新海死了。岚铁平对卓造说,那是用你的药来杀的。卓造一下子被抓住了把柄。所以第二次便不难弄到手。——我是随意想想的。保原卓造的角色,与我的想像倒是挺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