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禁忌:无头尸(第2/4页)

雾野似乎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色愈加苍白。

“风间先生接到宴会的邀请了吗?”

“不,没有听说风间先生会来。”

“最后见到雨村先生的人是谁?”

“不太清楚。大家都记得十点左右的时候,他还送众人离去……”

天下一开始提问了。“当时,雨村先生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呢?”

秘书立刻回答:“黑色晚礼服。”

侦探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

我们又见了雨村的妹妹和妹夫。妹妹云山雪子似乎对那个来历不明的什么冒险家的惨死一点都不关心,只觉得自己唯一的亲人雨村的失踪才是大事,一个劲儿让我们帮她尽快找到哥哥。

她还说了这样的话。

“如果你们因为风间先生被杀而怀疑我哥哥,我想你们是搞错了。我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们并没有怀疑雨村先生。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风间先生被杀,同一时间我哥哥失踪,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都会觉得我哥哥是凶手啊。”

我看了看天下一。天下一表情复杂,旋即低头苦笑。

见过雪子,我们又见了她的丈夫云山五郎。他长着一张四方脸,看起来很正直。据说他经营着好几家公司,只是发展不如以娱乐产业和不动产积累财富的内兄雨村荒一郎。

我问他有没有关于这个事件的线索。

“没有,我不认识风间先生。”云山老实巴交地说。

“大河原先生,我注意到一点。”问完云山夫妇,我们走到屋外,天下一停了下来,对我说。

“什么啊,这么正式。要是搜查建议,多谢您的热心,但您还是省省吧。我还不至于笨到要接受一位外行侦探的指导。”

“不。”天下一摇头道,“是关于小说情节的开展。”

“你有什么怨言?”我离开了小说的世界,问道。

“我可以容忍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被人看出来的诡计,但这次也太过分了。几乎所有的读者都已经发现了。是不是得采取点什么措施?”

“哈哈,你是说那个啊。”

“就是那个。”天下一说道,“在这个时候,如果还有读者认定无头尸就是风间,不是他太迟钝,就是没有好好读小说。”

“是啊。”我同意,“尸体实际上是雨村,这一点,就连小学生都知道。”

“只要有无头尸出现,这个无头尸肯定另有其人——这已经成为推理小说的一种理念。凶手和被害人调包的故事不胜枚举。这种一看就能明白的推理,我可不想在故事的最后还煞有介事地向大家解释。”

我大笑起来。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按照故事情节设置,被害人其实就是雨村。作者不能否定科学的搜查。”

“那我就放心了。那么,谜团就成了雨村什么时候上的塔,谁杀了雨村,为什么要割去头,风间大介又去了哪里。”

“是啊。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割下雨村头颅的原因。”

“其他的谜也都可以集中在这一点上。”

“凶手割去被害人的头有几种理由呢?”

“割下头和碎尸有点不同。最大的理由还是想掩盖死者的身份。即便不可能完全掩盖至少可以为凶手争取逃跑的时间。”

“这种理由很现实,但没有新意。本格迷不会认同。”我皱眉道。

“还有一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凶手枪击被害人的头部,但子弹仍留在被害人的头中。为了不让人发现子弹,所以将头隐藏起来。”

“这种理由也不错,但还是有点老土。”

“那么这种呢?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在死亡之前看到的情景会留在视网膜上的说法?”

“没有。会有这种事情吗?”我吃惊地问。我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不会。”天下一的回答非常干脆,“但是,如果凶手相信这种传闻,会怎么做呢?在杀人时,被害人看到了自己,会对自己不利。所以,把头割下来,处理掉。”

“这样读者就能认同吗?”我双手交叉,说道。

“这个嘛,得看作者的手段了。”

“这次应该不会这样吧。这篇小说的作者可没有这样的手段。”

“是啊。”天下一坏坏地笑道。

“说不定是一个很意外、很单纯的理由。只是为了满足一种猎奇的兴趣之类的。”

“要是那样,我们就狠揍作者一顿吧。”

我们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就像我预言的那样,不久,我们就辨明死者并非风间大介,而是雨村荒一郎。此前都是把死者当成风间大介进行调查的,所以一切重新开始。我们从死者体内检测出烈性植物毒。

原本还担心哥哥会被警察怀疑的云山雪子,一下子成为被害人的亲属,要品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不信,哥哥竟然会被人杀害……而且是那样……”她趴在丈夫怀中大哭。

“您看到尸体了吗?”我问道。

“我只看到了一部分。我不想承认,但那的确是我哥哥。虽说他最近突然发胖,也有了肚子,但是我能认出来那是我哥哥。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您也没有任何线索?”

“没有。我简直不敢相信,哥哥会被人怨恨。”

有钱人怎么可能不被人怨恨呢——我在心里这样想着。但是看到雪子痛苦得几近歇斯底里的样子,我选择了沉默。

最初被认为是受害者的风间大介,已经完全成为嫌疑人。调查发现,雨村曾想取消对风间的资助。可以推测,风间为了阻止此事,决定杀了雨村。我们开始动员所有警力寻找风间。

但即便找到风间,还有几个问题是应该解决的。

在之后的搜查中,我们发现瞭望台正下方的泥土中混杂着大量血迹,还发现了疑似行凶器具——锯。或许这里就是割头的第一现场。但要是这样,无头尸又是怎样被搬到塔上的呢?

不过,关于风间如何从塔上消失这一点,已经大体有了头绪。我们调查到,风间有跳伞设备。一个冒险家,有这种东西也理所当然。

“可能就是跳伞下去的。那个时候,外面几乎没有人了。他能够很轻松地逃掉。”

在搜查会议上,我说出了推测。

“但按照管理员的说法,风间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带那么大的东西。”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刑警狂妄地反驳我的说法,“还是用绳子逃跑的吧?”

“那位老伯的证词不可靠。虽说他新配了眼镜,但在此之前视力似乎非常不好。更重要的是那座塔,根本没有可以拴绳子的地方。一定是降落伞。”我强行让大家赞同我的说法。

一个刑警忽然飞奔进屋。

“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