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10/12页)
“笔录?”麦克法兰大声说。
“不会公开的。”克拉克让她放心。然后,过了一会儿,她补充说:“当然,这是指案子审判之前。”这句话让麦克法兰很吃不消。
“长官,我已经强调过了,城里有我们几位很有影响力的投资商。这很容易吓着他们。”
“但是,你更愿意让他们明白警方做事是多么一丝不苟、考虑周全的,不是吗?”克拉克反驳道。
麦克法兰似乎想说些什么,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背着桌子接起电话。
“斯图亚特,情况怎么样了?”
克拉克猜想斯图亚特可能是那位银行家斯图亚特·詹尼。
“我想请你在安德鲁·菲尔利给他们所有人预定位子,好吗?”麦克法兰站起身来,往外走,一边讲电话,一边透过窗户往里瞅。
“她说的是格兰伊格尔斯一家饭店。”利德尔解释道。
“我知道。”克拉克告诉他。然后,她跟古德耶尔解释道,“我们的金融巨头今晚要在那里过夜——先吃一顿大餐,然后去打高尔夫。”她问利德尔谁埋单。“身处水深火热的纳税人吗?”她猜测道。他耸耸肩,意思是不知道。于是,克拉克转向古德耶尔,“托德,你现在还觉得一个人只要性情温和就能统治地球吗?”
“旧约《诗篇》第23章11节[2]。”古德耶尔吟诵道。现在克拉克的手机铃声也响了。她接起电话。约翰·雷布思让她做进度报告。
“没别的,只是从古德耶尔那里学到一些圣经教义,”她告诉他,“一个人只要性情温和就能统治地球之类的。”
十五
雷布思是因为无聊才打的电话。然而,他和克拉克讲电话还不到一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大众高尔夫轿车咆哮而来,停在停车场外面路边的车站。从车里出来个女的,正是卡思·米尔斯。因此,雷布思只能匆匆挂了电话。
“米尔斯小姐吗?”他说着,朝她走去。傍晚,夜色渐深,从北海吹来刺骨的风。他不知道自己期待“里普尔”穿什么来,也许是一件长披肩。事实上,她当时穿的更像一件派克大衣,风帽带着鼬皮边儿。她30多岁,个子很高,红色秀发呈小卷,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她脸色苍白,脸盘圆圆的,涂着唇膏,看着一点都不像雷布思口袋里照片上的那个人。
“您是雷布思探长吗?”她猜测道,并和雷布思简单握了个手。她戴着驾驶用黑色皮手套,握完手就把手伸进口袋里了。“我很讨厌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咕哝着,抬头看了看天空,“早上起床时天还没亮,晚上回家时天又黑了。”
“你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吗?”雷布思问。
“干我们这行的总会有事情需要去处理。”她看了最近的出口栏杆处那个“故障”标志牌一眼。
“你上周三晚上外出了吗?在这附近转悠了吗?”
她仍旧盯着出口栏杆看,“我记得当晚是9点到的家。坎宁街上有个设备出了问题,接班的人还没来,我让助理安了个双倍设备,就这些。”她将注意力缓缓转向雷布思,“你是在问那名男子遇害当晚吧。”
“没错。只可惜你们的闭路电视监控系统一点用场都派不上……不然我们也能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我们安装它的时候,可没想过会出现谋杀场面。”
雷布思没理会这句话。“这么说事发当晚10点左右你并没有碰巧路过这里?”
“谁说我路过了?”
“谁也没说。只是我们这里有个女子长相描述很符合你……”好。他直击主题了,想看看卡思会有什么反应。只见她眉头一皱,双臂交叉在胸前。
“我倒想先问问你是怎么得知我长什么样的?”她问道,并朝着停车场瞟了一眼,“是哪个伙计下班就撒谎?我得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老实。”
“事实上他们只告诉我你有时会戴风帽。有位路人当晚碰巧看到有个女的在这里逗留,而且她也戴着风帽……”
“有个戴风帽的女的?冬夜10点钟?你就是这么缩小嫌疑范围的?”
突然,雷布思很想让这一切赶紧结束。他想坐在酒吧高凳子上喝饮料,把其他事情都抛之脑后。“假如你当时不在场的话,”他叹了口气,“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她听了这句话思索了片刻。“我不太确定。”最后她说道,拖得很长。
“你这话什么意思?”
“假如我成了某个案子的嫌疑人,或许会很有意思……”
“谢谢。事实上还真有很多人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情节严重的会被我们起诉。”他补充道。
卡思脸上浮现出笑容。“对不起,”她道歉说,“这一天太漫长了,累得我筋疲力尽,或许我开玩笑找错对象了。”她的注意力再次转向出口栏杆处。“我觉得应该去和加里谈谈,免得他忘了通报故障。”她撩起其中一只手套看了看手表。“今天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她又将目光转向雷布思。“完了我可能会去蒙彼利埃。”
“布伦茨菲尔德酒店的酒吧吗?”雷布思很快就猜到了这个地方。
她笑得更灿烂了。“你看着就像是知道这种地方的人。”她说。
最后,他在那里喝了三杯,都怨“第三杯免费”促销活动。他喝的不是别的,三小杯进口淡啤酒下肚,还没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卡思·米尔斯很能喝,她那三杯酒加起来足足够一瓶里奥哈葡萄酒了。她把车停在角落里,因为她就住在附近某个公寓里,因此车一晚上都可以停在那里。
“别想把我灌醉,让我醉酒驾车。”她摇摇手指说。
“我也打算走着回去。”他告诉她自己的公寓在马奇蒙特街。
他走进酒吧时音乐很响,还有一些人在聊天。他看到卡思在酒吧靠里面的一个位子等着他。
“你坐这么靠里,难道不想让我找到你吗?”他猜测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容易找到我。”
他俩谈的大多是关于雷布思的工作,还有爱丁堡一些日常事务——交通状况、道路施工、议会、感冒等。她说自己没什么私生活可言。
“我18岁嫁人,20岁就离婚了;34岁又结了一次婚,只持续了6个月。我第二次结婚前就应该清楚长久不了,对吧?”
“不过你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停车场主管吧?”
当然不是。她先是在办公室打杂,紧接着开了个咨询公司,两年半后开不下去了,尽管第二任丈夫想用自己的存款帮她忙,却也没帮上。
“之后我成了一名私人助理,但是适应不了那种工作……有一段时间我是靠救济金过日子的,其间一直在接受培训。这才当上了现在的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