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7/12页)
“我只希望你们问问题能快点。”
“好吧,”雷布思插话了,“那我们直入主题吧。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探长,我已经跟您说过了,当时我在国王马厩路上,大约10:15的样子。我看到有个女的在那里转悠,离停车场出口处很近。我想她是在等什么人呢吧。可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竟然和我说话了。”
“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想不想……”盖弗里尔狠狠咽了一口气,喉结抽动了一下。
“和她上床吗?”雷布思问。
“她的原话。”盖弗里尔认同道。
“有没有说什么价位啊?”
“她跟我说……我想她当时说的是‘无附带条件’之类的话吧。没其他条件,就那么一次。她说她只想……”但是,他似乎还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她想和你在你当时站的那个地方发生关系吗?”雷布思不太相信。
“可能会在停车场……”
“她这么说了吗?”
“我不太记得了。后来我走了。说真的,我当时有点震惊。”
“确实,”克拉克表示同情,“多可怕的事啊。你能说说她长什么样吗?”
“哦,她……我不太确定,身高大概和我差不多……比楼下那位女子稍微年长一些,尽管我不太会看别人的年龄,我的意思是女士的年龄。”
“妆化得很浓吗?”
“一般吧……还喷着香水。不过我闻不出是什么牌子。”
“盖弗里尔,你觉得她像是个街头女郎吗?”雷布思问。
“不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不像。她穿得并不性感,外套上还带着个帽子。别忘了,那天晚上很冷。”
“带帽子的外套吗?”
“像是件粗呢子大衣……或者比大衣稍微长一点……我不太确定。”他尴尬地笑了笑,“我真希望能多帮你们一些忙。”
“你已经帮了不少忙了。”雷布思让他放心。
“应该说帮了我们大忙了。”克拉克补充道。
“说实话,”盖弗里尔继续说,“事后我回想起这件事时,觉得她可能有点疯疯癫癫的。我记得有一次有个女的躺在布伦茨菲尔德林克斯球场附近的教堂台阶上,两腿跷在空中,裙子飞舞着。听说她是刚从皇家埃德逃跑出来……”他似乎觉得应该稍微解释一下。“那里关着许多——”
“精神病人。”克拉克打断了他,点点头说。
“哦,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孩,不过至今仍然记得那个地方。”
“那种事你是不会忘记的。”雷布思认同道,“奇怪的是那样的经历竟然没让你选择一辈子独身。”他大笑着说,心想盖弗里尔肯定会把这话当笑话的。但是,克拉克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说话客气一点。
“探长,艾琳是个特别的女人。”盖弗里尔说。
“我想也是,先生。结婚有些时日了吧?”
“19年了,她是我第一个真正的女朋友。”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对吧?”雷布思说。
“盖弗里尔先生,”克拉克打断了他的话,“你愿意再帮我们一个忙吗?我想请你帮鉴定身份的警官辨别几个女人的照片,好吗?”
“现在吗?”盖弗里尔看了看手表。
“尽快吧,趁你还记得她的模样。10?15分钟后我们的人会来这里……”事实上得半小时。
“盖弗里尔先生,我想问问你,”雷布思插嘴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拍卖行业的,”盖弗里尔告诉他,“先买一些东西,然后再拍卖。”
“那你的工作时间应该很自由了,”雷布思说,“你可以随时告诉艾琳,说你正在和客户谈生意。”
克拉克轻轻咳嗽了一声,可是盖弗里尔却没怎么在意雷布思的话。“10分钟吗?”他问。
“10?15分钟。”克拉克确切地说。
午饭他们点了三明治,下单后,告诉古德耶尔一起送到柜台。雷布思非要说这也是锻炼的一部分。罗杰·安德森和伊莉莎白·安德森回家了,南希·西弗怀特也回家了。哈维斯和蒂贝特从他们嘴里什么信息也没问出来。雷布思正在端详电脑屏幕上一名女子的脸。盖弗里尔坚持认为当时那个女人的脸大部分都被遮住了,因为头巾戴得太低了,连额头都遮住了。
“我们知道当时没人在现场。”克拉克这样说。盖弗里尔刚刚离开了,心情不是很好。尽管有笔记本电脑、打印机以及软件,身份鉴定专家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拼凑好那个电子面部拼图。
“当时任何人都可能在现场,”雷布思这样答复克拉克,“不过……我们先假定有个女人当时在场,不管她是谁。”
“你相信盖弗里尔说的话吗?”
“你的意思是你不信?”
“他语气倒挺诚恳。”古德耶尔开口了,很快又补充道,“不管说的是真是假。”
雷布思哼了一声,将自己吃剩的面包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拍了拍落在自己衬衣上的面包渣。
“现在,”哈维斯补充说,“我们知道有个女的想把他勾引到停车场,和他迅速发生无意义的性关系,对吧?”她顿了一下,“我和西沃恩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一致。”
“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克拉克认同道,“除非男的在这个问题上看法不同。”
雷布思看了看蒂贝特,蒂贝特又看了看古德耶尔,他们三人谁也没吭气。
“说明她是个妓女。”蒂贝特下定决心说。
“性工作者。”雷布思纠正了他的话。
“可是安德森夫妇和南希·西弗怀特当时经过停车场时却没看到有戴着风帽的女人。”
“这并不意味着她当时不在那里,科林。”雷布思指出。
“关于这种行为有一个专门说法,对吧?”古德耶尔问,“假如一名女子设法勾引一名男子……”
“美人计。”雷布思告诉他,“这么说我们又回到抢劫上来了?这个案子和我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案子不一样,至少在爱丁堡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还有一名法医说托多罗夫那天还和其他人发生性关系了。”
他一说完这话,整个房间变得格外安静。大家都在想方设法理清思路。克拉克坐在那里,胳膊肘顶着桌子,双手捂着脸。最后,她终于抬起头来。
“我觉得结论已经相当明显了,应该给麦克雷总督察汇报一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死者遭人抢劫,毒打,最终丧命。”她冲着电子面部拼图点头,“这是我们找到的唯一一位嫌犯。”
“这只是目前的情况而已,”雷布思提醒她,“既然麦克雷说我们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继续深挖这个案子,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