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7/12页)

“但她可能在谈话时会不经意提到……”

“没有。”

“马尔先生,她还认识其他会员吗?”雷布思问。

“我不知道。听着,我真的认为我已经给了你们够多的时间了。”

“是的,先生,”雷布思说,“谢谢你能见我们。”他又伸出手,但这次马尔没有回应。马尔默默地打开门,走出去了。雷布思和西沃恩随着他走到走廊,坦普勒和胡德正站在大厅的入口处,马尔一声不响地经过他们,然后消失在门后。

“你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坦普勒低声问。

“努力寻找杀手,”雷布思告诉她,“你们呢?”

“你在电视上表现得不错哦!”西沃恩对胡德说。

“谢谢。”

“是的,胡德做得非常好!”坦普勒说着,看向西沃恩,“我真为他高兴。”

“我也是。”西沃恩笑着说。

他们离开房子,钻进各自的车。坦普勒最后说:“我要一个解释你来这里的报告。约翰,医生在等……”

“医生?”西沃恩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没什么事。”雷布思说着将车启动。

“她是想惩罚我们俩吗?”

雷布思扭头对她说:“西沃恩,吉尔想要你站在她那边,但你拒绝了。”

“我还没准备好。”她停了一下,“你是知道的,这可能听起来有点愚蠢,但是她有些嫉妒。”

“嫉妒你?”

西沃恩摇头说:“嫉妒你。”

“我?”雷布思笑了,“她为什么要嫉妒我?”

“因为你不按规则行事,她不得不嫉妒。因为你总是能够让别人为你工作,即使他们并不认同你让他们所做的事。”

“这么说我一定比我自己所想的要好。”

她顽皮地对他说:“噢,我以为你知道自己有多棒,至少你认为自己很棒。”

他看着她,说:“某个地方藏着骂我的人呢,只是我还看不清楚。”

西沃恩靠坐在座位上,问:“那么现在干什么?”

“回爱丁堡。”

“然后呢?”

雷布思边思考着边小心翼翼地驾车驶下车道。“我不知道,”他说,“回到那儿,你可能会想到马尔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你不会是说……”

“她看起来像他吗?这方面我不懂。”

西沃恩咬着嘴唇,认真地思考着。“在我看来富人都一个样,你认为马尔和巴尔弗夫人有私情?”

雷布思耸耸肩。“没有验血是很难证明的。”他扫视她一眼,“最好让盖茨和柯特保留一份抽样。”

“那么克莱尔·本齐呢?”

雷布思向女警官坎贝尔挥手告别。“克莱尔很有趣,但我们不能激怒她。”

“为什么?”

“因为从现在起一到三年内,她可能会成为我们友好的病理医师,我可能无法见到,但你会,有一点你要记住……”

“仇恨?”西沃恩笑着猜测道。

“是仇恨。”雷布思微微点头同意。

西沃恩琢磨了一会儿,说:“无论你怎么看待她,她完全有权利对巴尔弗家族愤怒。”

“那么,她又如何做到仍然和菲利普做朋友呢?”

“也许她在演戏。”这时他们回到小路上,她睁大眼睛寻找那两名游客,却没有看到他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梅多赛德看看他们是否还好?”

雷布思摇了摇头。然后他们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离开瀑布镇。

“马尔是共济会会员,”西沃恩最后说,“他也喜欢玩游戏。”

“那么现在他是Quizmaster,而不是克莱尔·本齐?”

“我认为他更像是菲利普的父亲。”

“很抱歉我这么说。”雷布思一直在想着雨果·本齐。去瀑布镇之前,他曾向一个律师朋友打听过本齐。本齐专攻遗嘱和信托,是一个沉默而高效的律师,在这座城市里有许多客户。他投机的事并不是众所周知,也没有干扰过他的工作。而有传言说,他之所以把资金投放在远东创业上,是因为他接到秘密情报,并且受到他最喜欢的日报上的财经版的指导。如果这个说法可靠,那么雷布思则认为此事不能怪罪巴尔弗银行。也许他们所做的只是按照他的指示进行投资,然后当资金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才不得不打电话通知他。本齐并没有输掉所有的钱——作为一个律师他应该挣了不少钱。在雷布思看来,他输掉的东西更重大,就是自信心。当他不再相信自己时,更容易想到的是自杀,之后认为自杀是必要的选择。曾经有过一两次,当雷布思喝着酒与黑夜做伴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不能从很高的地方往下跳——因为他在部队时曾被迫从直升飞机上跳下,使得他有些恐高。也可以先洗个热水澡,然后用剃刀割破手腕……可能会出现混乱,想到自己可能会面对的某个人——朋友或者陌生人,就觉得场面很有戏剧性。酒和药片……这些东西看起来不过是最基本的药物。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个匿名酒店被员工发现了,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具孤独的死尸。

这些都是无聊的想法。但站在本齐的立场上……妻子和女儿……他认为本齐不应该这么做,抛下悲痛欲绝的家人。而现在,克莱尔想要成为一名病理医师——在一个充满尸体、通风的、无窗的房间里工作的职业。她处理的每具尸体都会让她想起她父亲……

“付钱买你的想法。”西沃恩说。

“不卖。”雷布思回答,眼睛依然盯着前面的路。

“振作起来,”西尔弗斯说,“现在是周五下午。”

“那又怎样?”

他盯着埃伦·怀利,说:“你不至于没有约会吧?”

“约会?”

“你知道的,一起用餐、跳舞,然后去他家。”随后他开始转着他的臂部。怀利皱着眉头,说:“我无法继续吃午餐了。”

她的桌上留着未吃完的金枪鱼酱和玉米三明治,金枪鱼不太新鲜,此时她的胃不怎么舒服。但西尔弗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一定得有个男朋友,埃伦。”

“在我绝望之际就打电话找你吧。”

“只要不是周五和周六晚上——我的狂饮之夜。”

“我会记住这一点的,乔治。”

“周日下午也不行。”

“当然了。”怀利禁不住想起这个安排可能最适合西尔弗斯夫人。

“除非我们加班。”西尔弗斯突然改变了想法,“你怎么看这种机会呢?”

“看情况吧,不是吗?”她知道要看什么情况:媒体的压力催促着必须尽快侦破此案。或许约翰·巴尔弗会向别人求助,从而向他们施加压力。刑事侦查局每周工作7天,每天工作12个小时办大案,当然会得到相应的报酬。但现在随着人员编制的紧张,预算也变得紧张了。英国联邦政府首脑会议(CHOGM)在这个城市召开时,她第一次发现有那么多兴奋的警察,像在享受加班大露营一样。可这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她仍然记得西尔弗斯和那些警察一样,默念着“chogm”,似乎这就是他们的护身符。西尔弗斯耸耸肩离开了,可能心里还在想着加班的事。怀利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德国学生于尔根·贝克的案件上,她突然联想到她曾经最喜欢的网球运动员鲍里斯·贝克,然后漫无边际地猜测着于尔根与他是否有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