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弱者的蹄子(第5/6页)

一个光棍汉的要求极其有限,即使能领到高工资,如果没有能靠此而过上富足日子的家属,那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喂!你等等。”

他正边想边往前走,迎面而过的一伙人中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看样子是一伙黑道上的。

“是叫我吗?”由布回头问。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咱们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啊!”

喊他站住的那个人走了过来。借着远远的灯光可以看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此人两颊瘦削一脸凶气。由布也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大哥,怎么回事儿?”

刚刚走过去的同伙儿们又都折了回来,人人身上都带着股凶气。看情形很可能是一帮真正的黑社会团伙儿。对方的衣领上挂着个闪闪发光的金徽章。

“这个人好面熟。”

“嘿,大哥要是觉得面熟,说不定是哪家土耳其浴室或者爱情旅馆的领班。”

“胡说!不是那类地方。大叔,你对我有印象吗?”这时正巧有辆车从这儿经过,灯光照到这两个对面而站的人身上,本来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双方的表情死角儿一下子显露了出来。两人同时想起了对方。

“啊?你不就是上次的保镖吗?”

“你是三泽……”

两人同时摆好出手的架势互相对峙着。

“我说保镖,咱们可是碰得太巧啦!上次承蒙你关照,这回我可要加倍奉还!”三泽那瘦削的两颊上浮起一丝笑意。占绝对优势的地位使他产生了要玩弄一下猎物的想法。

“大哥,这小子是什么人?”同伙儿们围了过来。

“他呀,是给森谷当过保镖的一个杂种!”

“啊?听说就是他们叫大哥吃了大亏。”

“胡说!不是吃了大亏,而是当时咱不走运气。”

“不管怎么说吧,他总是森谷那边的人。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你们去瞭着点儿,别叫闲人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三泽那软绵绵的手指已经玩开了飞刀。只听到啪的一声响,飞刀的刀刃伸了出来。偏偏这块儿是条行人稀少的黑暗胡同,他的同伙们早就漫不经心地前后左右包围了过来,已经没有了退路。

“怎么样啊,保镖先生,这次是不是还和上次一样带着炸弹啊?上次在别墅叫你们钻了空子,今天可没有那么便宜!”

三泽弄着刀子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本来光三泽一个都对付不了,可现在对方一共有六个。他想喊救命,可嗓子眼好象抽了筋,怎么也喊不出声来。摸摸身上连一把水果刀也没有带。

三泽用细长的刀刃啪啪地敲着手心说道:“这飞刀可不是带在身上装样子吓唬人的。在十米之内比手枪的命中率还高。你提条件吧,心脏也好,肋骨也好,我都可以包你满意地办到。对啦,你看肠子怎么样?肠子断了也并不会马上就死而是要疼痛好长时间。这样一来,好让我们取乐的时间也延长一些。”

这时突然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大概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过路人吧。

由布心想这一下可有救啦。朝那边一看,只见一个三泽的同伙逛过去把一对情人给赶跑了:“这块儿正在讨债呢,你们要是不想吃刀子,趁早走远点!”

好不容易才碰上这么两个人,也被他们吓得仓皇而逃。三泽的注意力有一瞬间也被吸引到那边。尽管只是刹那间,却已经出现了漏洞。由布一把推倒三泽朝来路逃去。断后路的注意力也被那一对情人吸引,对于这种突变无法应付。等到被推倒的三泽重新站起来时,由布已经跑出了飞刀的射程。

“狗娘养的,你跑不了!”

三泽一伙开始猛追。要论脚上的功夫还是三泽这伙人强。但是由布害怕一旦被逮住就得见阎王,所以不要命地往前跑。这样一来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双方的速度竞不相上下,可是过不了多久,由布毕竟上了年纪,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气喘吁吁。他同三泽这伙人的距离眼看着就在缩短。疲劳加上绝望使他的眼睛也模模糊糊地看不大清楚了。

要是能坚持到森谷家就好了。南波在那儿,还可以同总部联系。森谷家就在前面,但是看样子怕是坚持不到那块儿了。完啦!脚抽筋了,心脏也好象要爆炸。虽然敌不过敌人但至少得有件武器抵挡一下吧。他绝望地乱摸口袋,这时手指头突然碰到了一件东西——警哨。这是在羽代的野津建议下带在身上的。他把哨子事进嘴里好似拼出最后一口气似地死命吹起来。哨声啊!快快传到南波耳中吧。南波啊!快救救我吧。静悄悄的黑夜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哨声把三泽等人也吓一了跳。他们脚下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由布吹的,就又加紧脚步赶了上来。由布终于被他们追上了。

“哼,你就是吹破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三泽就象一只猫在玩弄走到绝路上的老鼠,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由布跪在地上恳求。

“嘿,他在求饶呢,大伙儿说怎么办吧!”三泽笑眯眯地环视了一圈儿同伙。

其中一个人学着女人腔说道:“叫我们大老远地跑了这么多的路,那就更不能轻易答应你啦!”逗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听到了吗?我倒是想饶了你,可大伙儿不答应啊。你也不要担心,我一定叫你死个痛快就是了。再怎么说我这个外科医生的外号也不是白得来了。作个手术什么的,水平可是公认的。”

三泽得意洋洋,飞刀玩得团团转。

“饶了我吧,求求你啦!我还不想死,”由布磕头如捣蒜不住声地求情。当他发现自己再也逃不掉了时,一阵恐怖就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眼泪就象打开了水龙头,不住劲儿地住外冒,连话也讲不清楚了。

“既然你这样求情,那就罪减一等,来个‘切肠’吧。”

“切肠?”

“你肯定有盲肠对吧?我来给你作手术切除。对生命毫无影响,不仅没有影响而且去掉那一段没有多大用处的东西反而更加利索。割指头现在已经过时,割盲肠可是流行不久的时髦货,我们称之为切肠。一般情况下割盲肠得打麻醉针,可咱们现在没有那个条件,你就将就一点儿吧。我尽量叫你少受点疼痛就是了。喂,伙计们,快给我按住他,不能叫病人乱动啊!”

微笑从他的脸上消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看样子他要动手了。

他的同伙们上来按住了由布的手脚。

“干、干、干什么?住、住手!”

“不要紧的。等我给你作完手术之后会把你送到本帮的医生那块儿叫他给你缝上刀口的。你应该相信我的技术,老老实实地呆着,随便乱动可就要出乱子了。”三泽拿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