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第5/6页)

“股长,您还是让我马上去一趟川越,和‘花木’汽车旅馆核实一下情况吧。”

“好吧,你就辛苦一趟吧。”那须点头答应。

与畠山同行的是东京警视厅的下田刑警。

“花木”旅馆的服务员证明,畠山拿来的照片上的弓场确实是在3月22日零点左右和一位貌似他人之妻的30岁左右的女人来住旅馆,凌晨2点左右离开的。

他们在这里得到了很大的收获。“花木”旅馆为防止发生案件,在旅馆大门上安装了自动照像机,它可以把所有的旅客拍照下来。所以,弓场的同伴也被拍了下来。她年龄大约30岁出头,面目端正,穿一身家庭妇女的服装。照片不太清楚,但面部特征还是充分显示了出来。

照片证明了弓场久彦22日凌晨2点是在川越市。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花木”旅馆的服务员证明弓场两人是零点到达,2点离开,匿名者说他追上弓场的时间是3点左右。旅馆的证明和匿名者的证明在时间上有一段出入。

当然,证明人所作的时间证明往往会出现差异,但是因为国井的死亡时间估计是在2点到3点,所以这个差异就非同小可了。

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因车子被弓场碰坏,愤然追去,抓住了他。如果当时为碰坏和没碰坏的问题争吵的话,时间会因此而消耗一个小时。

就算幽会中的弓场没和打电话的人争吵,马上给了赔偿费,从弓场与情人走出旅馆到打电话的人追上他,多少也需要一些时间,打电话的人说3点左右,也许是3点以前。

可是警视厅不知道打来那个重要电话的人的姓名、住址,对他的话无从核实,所以他的电话也就失去了作为证词的地位。

与此相比,“花木”旅馆的证明是可信的。经过与服务员反复核实,证明弓场是凌裊2点,确切地说是2点3分离开旅馆的。

在“花木”旅馆,旅客的来去登记全部自动化,汽车进出大门时,由红外线装置控制门的开关,汽车库的门上装有摄像机,服务员坐在屋里就能知道来了什么样的旅客。

客房的门是自动的,客人一站在门前,门自动打开。与此同时,照相机开始工作,拍下客人的容貌。室内有种种刺激感官的设备,适应着汽车旅馆的幽会特点。另外,当客人离开时,只要按计数器上显示出来的数额把钱放入自动收款机内,车库的门就会自动打开。

收款机收钱的同时,存贮器打出离馆时间,然后归零。存贮器记录的弓场离馆时间是凌晨2点3分。

刚刚有点头绪的弓场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又出现了疑点,国井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到3点,而川越到赤坂只有三十多公里,深夜驱车在3点之前赶到作案现场也未必不可能。

当然人们难以想象2点在川越汽车旅馆与情人厮混的人,3点以前又在赤坂杀人。但是只要弓场有作案时间,警方就不能排除他有作案的可能性。虽说弓场作案的可能性已减小了许多,但因无人出面证明3点以前他不在作案现场,所以还不能下结论说他不是罪犯。

看来,无论如何需要另外一个人,也就是第三者来证明弓场当时不在现场。

刑警们第一个想到的第三者,便是那位使一筹莫展的案件出现意外突破的匿名人,只要他能出庭作证说:“我在凌晨3点左右和弓场在一起。”就可以证明弓场不在作案现场。可是要找他简直如同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只好让这个女人出庭了。”那须望着畠山从“花木”旅馆拿回来的照片说。只要找到照片上的女人,彻底弄清情况,案情也许就会清楚了。

很明显,弓场和那女人的来往已经保持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在男女艳事中,凡是顾忌外人的,那么两个人基本上是生活在同一个环境里。因此,对于掌握着照片这张主牌的侦查本部来说,寻找弓场的秘密情妇并非难事。

“这样吧,在找到那女人之前,我们先让弓场看看照片吧。”

弓场看了照片后,如果肯招认一切情况,便可节省许多侦查时间。

“但是——”那须猛然想到弓场无罪释放后侦查本部的下一步工作。他感到一阵疲劳,骨头节儿都像酥了似的。

弓场如不是罪犯的话,那么谁是罪犯呢?唯一的可疑对象是村越,然而,他的不在现场的证明也是无懈可击的。

“看来我们今后只好努力寻找最大嫌疑犯的反证,把注意力集中在旁证坚不可摧的人身上了。”

那须觉得他们一丝不苟地进行的工作,连“借口逮捕”也算在内,都与他们想把犯人捉拿归案的热情相矛盾,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总而言之,侦破案件的真相是那须他们应尽的职责,而目前真相依然被浓厚的迷雾遮盖着。

“你认不认识这个女人?”弓场一接过那须仿佛并没什么用意递过来的照片,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双手颤抖着,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怎么样,好像你认识她,啊?”

“你们从、从、从哪儿弄来的?”弓场断断续续地,好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干哪行的人懂哪行的事。怎么样?总瞒下去也没好处吧?”那须不露声色地试探对方。他现在只拿到了照片,尚不知道照片上那女人的身份。不过他脸上是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一边装出万事皆知的样子,一边加速收紧网口。

“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无济于事,还是源源本本地说出来吧。”

“部长已经知道了吗?”

——啊,这女人原来是他上司的妻子——那须心里想着。这位部长可能是弓场的顶头上司,是掌握弓场这个小职员命运的人物。

他和上司的妻子有私情,一旦败露,便将彻底失去上司的信任。他一直坚持不露真情,恐怕不见得是为了庇护情妇,而是为保护自己。

可是当他被当作杀人嫌疑犯逮捕后,仍不肯交待此事却让人费解,在重视信用和体面的公司里,单凭杀人嫌疑犯这一条就足以被解雇了。

那须不大了解小职员们的处世观,他认为目前对弓场来说上级的信任问题应该不能算作问题,关键是会不会被解雇。

“我们还没通知部长,可是你因为无人证明不在作案现场而被指控为杀人嫌疑犯后,无论通不通知你们部长,他也会知道的。”那须继续诱导着。

“我们部长掌握着公司的实杈。本公司以营业为中心,营业部长的权势甚至大过常务董事。部长特别器重我,他常常邀我去他家,随着去的次数的增多,我同部长夫人开始了不正常的来往。

“我绝对没杀人,所以我觉得尽管没人能证明我不在现场,你们迟早会释放我。我相信只要我被释放,部长还会关照我的。”